而擁皇派此次厚著臉皮赴宴,抱著即便打不進內部,也要好好籠絡下中立的官員,哪知中立官員被皇后派的人團團圍住。
酒宴開始的時候,中立官員被團團圍住,根本沒有他們插足的余地。
這是臣子的宴會,帝后自然不能高高在上,他們走下去,分別融入交談中。
孟楚瑤與今年的金科狀元宋千章交談完,也到了該返宮的時候。
回去的路上,杏月與桃月兩人扶著她,她席間未喝多少酒,也頗有些酒量,為人倒也清醒,只是行走多少有點漂浮。
進到龍輦內,季凜云還未出來,她撥開車簾,吹著深秋后肅殺的冷風,去去臉上的燥熱。
靜坐一盞茶后,龍輦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不時有宦官尖聲提醒“皇帝,小心腳下。”的言語。
龍輦一重,卻遲遲沒有人進來。
孟楚瑤好奇掀簾一看,剛探出半個腦袋,似有所感偏頭去看,正巧與靠在車身休息的季凜云對視上。
兩人之間只差一拳頭的距離,孟楚瑤下意識收回身,從門框的另一頭鉆出來。
梁簡微朝孟楚瑤使了使眼神,“皇上今日開心,喝多了些。”
孟楚瑤點點頭,看向季凜云。
他倒不是喝醉酒便渾身通紅的人,僅僅只是眼尾染紅,而后便是目光飄忽些。
季凜云其實沒喝多少,甚至還刷了花招,不露痕跡將酒灑在衣袖里,只可惜他往日滴酒不沾,再如何控制攝入,也頭重腳輕起來。
不過還好他眼不花,剛剛清晰地看見孟楚瑤的側臉,和撞上眼時,微微緊縮的瞳目。
休息夠了,季凜云單手撐在車轅上,翻身躍上車,擦著孟楚瑤的肩鉆進車內,閉眼坐好。
孟楚瑤命車夫駕車,自己也坐回車中,兩人皆是不同程度的醉熏,各自閉目養神中。
沉悶一聲響,孟楚瑤掀開惺忪的眼簾,入目則是卷縮在腳邊的季凜云。
原是他身子一軟,無知無覺下滑,最終流到地面上。
孟楚瑤腳步微挪開,合眼繼續假寐,龍輦行駛平穩,除坐著不爽利外,習慣了轟隆聲,極易催發困意。
少頃,身旁軟墊一沉,接二連三被打擾,孟楚瑤不耐地睜開眼,看看季凜云又在做什么。
季凜云上半身趴在軟墊上,側臉面向她掙著雙臂,垂眸,仿佛睡了。
“皇上注意儀態。”孟楚瑤喝醉了酒,說話時不緊不慢,聲音軟而柔。
季凜云許是很醉了,睜開眼緩一會,才意識到那句話是同她說,慵懶地半撐起,騰出一只手扶著耳后,斜歪著頭認真打量她。
孟楚瑤低著頭,同樣在看他。
鳳眼弧線優美,飽滿有神,黑白分明。眼瞳抵在眼簾邊緣,濃密的睫羽湊成一條黑線,匯至眼尾,逆著流向往上勾起,平時冷意消融,眼尾染紅,流轉間有明目張膽勾人之惑。
季凜云微瞇著眼,勾唇慵懶一笑。
孟楚瑤初回見他神情如此舒展自得,像只饜足的貓,奇怪道“你笑什么”
季凜云只笑不語,放在軟墊上的手,輕移靠近她,桃粉色的指尖輕輕勾起滑落在旁的綏帶。
“傳聞稱,帝后秋圍后,感情更濃了。”季凜云懶懶道,“傳聞倒是有幾分真,我從崖底死里逃生,渾身是傷,是皇后日夜守在身旁,我想通許多事。”
“想與皇后做一對尋常夫妻。”說這句話時,季凜云坐直身體,與方才慵懶之意不同,格外認真。
孟楚瑤只是困,但沒喝醉,聽完他的話,忍無可忍轉了轉眼,“皇上醉了,都開始說胡話了,你是天子,我是天子之妻,怎么可能與尋常夫妻一般。”
而后,毫不留情抽走綏帶,撫平放在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