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都腦子里亂糟糟的。
看石都轉過身,相蘊和這才后知后覺想起這人是個男人,與她們的性別不一樣。
“”
大意了,在山洞同吃同住好幾日,石都又細心,她幾乎把石都當成蘭姨一樣的人。
這人還挺講究,知道避嫌。
倒是蘭姨從不將這些細枝末節放在心上,并未留意石都的反應。
這樣不成,以后得提醒一下蘭姨。
石都是君子,但像他這樣的君子并不多,生而為人,遇到的小人遠比君子多,在這種事情上,蘭姨得多留心。
相蘊和心里盤算著。
“給,衣服。”
相蘊和把剝下來的衣服遞給石都。
石都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多謝小女郎。”
另一邊的蘭月也脫完了外衫,回頭一瞧,石都背著身,聲音也有些不自然,不免有些好笑。
“都什么時候了,在意這些繁文縟節做什么”
蘭月沒有好氣道,“眼下我們最重要的事情是活著,至于其他事情,則不必去理會。”
“女郎說得是。”
石都頻頻點頭,卻沒把身體轉過來,手腳麻利穿上盛軍的衣服,側著身子避開此時只著中衣的蘭月,同手同腳去牽自己的馬。
“”
你可真有意思。
蘭月被他氣笑了。
“蘭姨,衣服。”
相蘊和把另外一件官兵的衣服遞給蘭月。
時間緊迫,蘭月沒理會石都,三兩下把官兵衣服套在身上,抓起相蘊和上了馬。
相蘊和雖有八九歲,但生逢亂世,父母又是反賊頭頭,八九年的歲月里有五六年的時間在逃命,吃不好睡不好的情況下,個子并不高,正好能被偽裝成行軍行囊遮住。
等偽裝完畢,三人兩馬才從藏身之地走出來。
楊成周已死,盛軍必然大亂,她們只需藏身在盛軍之中,便能渾水摸魚出陳州。
陳州是如今大盛還能勉強控制的地方,一旦出了陳州,大盛的掌控力便大大降低,到那時,便是天高海闊任鳥飛。
相蘊和無比期待那一日。
可她運氣著實不好,他們剛從林子里走出來,便迎面撞上一隊搜捕他們的盛軍。
領隊的盛軍看了看騎在馬上的蘭月與石都,只覺得莫名熟悉,仿佛在哪里見過一樣,于是擰著眉,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
這樣被看遲早要出事。
石都眼皮輕輕一跳,手指悄無聲息按在從盛軍身上剝下來的佩劍上。
“你們是哪個隊的”
遲疑片刻,領頭之人狐疑問石都。
石都單手握劍,眼睛輕瞇。
山雨欲來風滿樓。
相蘊和輕輕扯了下蘭月衣袖。
蘭月眉梢微挑,捏著聲音沉聲道,“好大膽子,竟然對我這般無禮,我可是在校尉身邊伺候的人”
石都動作微頓,臉色有一瞬的古怪。
這聲音又快又急,帶著些盛氣凌人的味道,乍一聽還真像楊成周身邊的扈從。
盛軍臉上閃過一抹不耐之色。
這種熟悉的跋扈,絕對是楊成周那個廢物身邊的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