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我才不會怪阿父。”
相蘊和輕輕搖頭。
只有至親至近之人,才會注意她的細微變化,她怎會怪阿父對她的關心關注呢
“女郎果然豁達。”
韓行一笑了一下,抬手掀開轎簾。
轎簾外,已是繁星漫天。
周圍人皆被相豫章驅散,偌大空地只剩下相豫章一人,高大魁梧的男人不知從哪弄了血,一邊繞著圈灑著,一邊碎碎念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快離開。”
“”
這是什么跟什么
相蘊和狐疑看向韓行一。
韓行一笑得光風霽月,“黑狗血。”
“黑狗血”
“黑狗血”
相蘊和瞳孔微縮,瞬間明了阿父這是把她當精怪在驅。
再想想韓行一方才倒的茶,相蘊和頓覺胃里一片翻騰,“那茶”
“普通茶,不是符水。”
韓行一道,“糊弄你阿父的。”
相蘊和這才松了一口氣,胃里的惡心感淡了不少。
“失陪,我與阿父說幾句話。”
相蘊和對韓行一道。
韓行一悠然一笑,“去吧。”
相蘊和跳下馬車。
星光如洗,玉屑碎了一地。
從不信鬼神的相豫章一邊忙活著灑狗血,一邊繼續碎碎念,心思都在狗血和符咒上,自然沒有留意馬車上跳下來一個人,更別提這人故意放輕了步子,特意來到他身后,才伸手拽了拽他衣袖。
“起開,忙著呢。”
以為是左騫等人來搗亂,相豫章沒有好氣道。
“忙什么”
相蘊和問。
“忙”
相豫章聲音戛然而止,高大身體僵在原地。
軍師居然不是這精怪的對手
他甚至不敢回頭看馬車,生怕自己一回頭,便看到軍師橫死當場的畫面。
他那缺德到冒煙的軍師,跟他多年卻沒享過一天的榮華富貴,如今竟喪命于精怪之手
“精怪”從他身后繞過來,抬頭瞧著他手里的黑狗血,伸出自己的小手手,指腹點了點狗血,湊在自己鼻尖聞了聞。
“難聞死了。”
“精怪”十分嫌棄。
相豫章瞳孔地震。
不怕符水,不怕狗血,連神神叨叨的軍師都不是“精怪”的對手,那這個世界上還有能治“精怪”的東西嗎
相豫章大腦飛速運轉。
畢竟是叱咤天下一身皆反骨的反賊頭頭,男人很快有了主意
相豫章立刻丟了黑狗血,身高八尺的男人抱著剛到他腰高的小小“精怪”嚶嚶嚶,“你要什么我都給你,你把我的阿和還給我成嗎”
寧折不彎的梟雄跪滑得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