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小時前,她還在美麗的莊園里,熱鬧的宴會上,觥籌交錯中為陸星舟慶祝生日。
林一一沒有覺得陸星舟有什么錯,只是一想到里面的齊溯正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她就覺得這一切很諷刺。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手術室外面站了多久,其間里面的護士進去了又出來,劉醫生中途休息后也進去了。
icu的紅燈亮得刺眼,林一一神情麻木得沒有一點生氣。
她聽到有護士說里面的人情況很不穩定,劉醫生中途還讓齊奶奶簽了好幾份病危通知書。
老人雙手合十哭著祈禱著,女人也怔然站在原地沒了先前的毫不在意所有的一切林一一都覺得度秒如年。
三個多小時后,累得臉色發白的陳云深從急救室里面出來了。
林一一眼眸一動,還以為他又是去找齊奶奶簽病危通知書的,不想他竟徑直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林一一,你進來一下。”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齊奶奶忙上前哽咽問道“醫生,我孫子他怎么了他有沒有事”
陳云深稍微收拾了下情緒說道“奶奶您放心,您孫子目前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就是就是之后的治療可能需要她的幫忙。”
至于需要怎么幫忙陳云深并沒有說,好在齊奶奶也沒問,轉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了林一一的手。
她什么也沒說,手顫抖著,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那里面的懇求林一一看得真切。
林一一動了,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您放心,他是我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會不管他的。”
老人這才慢慢松開了手。
林一一消了毒跟著陳云深進了急救室,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看到了躺在手術臺上的纖細蒼白的少年。
他脖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傷痕,是手術刀留下的痕跡,尤其是在腺體位置更是縫了好幾針,哪怕處理過了也能瞧出那其下深可見骨的可怖。
置身于這里,在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和血腥味里,林一一時隔許久再一次聞到了那淺淡的近乎微不可聞的山荷花的氣息。
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有些恍惚問道“他腺體激活成功了”
陳云深苦笑搖頭道“要是真是那樣就好了,你現在感知到的那一點兒信息素的味道是他竭力維持的。”
林一一心下一動“什么意思”
陳云深“意思就是藥劑失敗了,他二次分化的太徹底,腺體完全萎縮退化了,沒辦法激活。要是只是失敗了頂多后續有點后遺癥,稍微吃點藥調養下也不影響正常生活,偏偏你這個朋友死活不放棄,在被告知分化很有可能失敗后大半夜趁著我們不注意又扎了兩瓶藥劑結果就成這樣了。”
“這樣是什么樣”
她很慢很慢的走到手術臺前,克制著用手去碰觸少年的沖動,聲音都不自覺發顫。
“你剛才不是說他已經脫離危險了嗎,為什么他還這么虛弱”
空氣里山荷花的氣息太飄渺了,和少年的心跳一樣微弱。
陳云深神情凝重地看向林一一,卻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冷不丁說道“你知道嗎,剛才手術的時候他昏迷不醒間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他是因為你才試藥的對吧”
林一一沉默著沒有說話,青年也沒有真的想聽她的回答,他接著說道“這也是為什么我讓你進來。他其實很早就可以脫困了,那個藥劑副作用很大卻也不是什么致命毒藥,死不了人。是他自己不愿意,一直在用信息素壓制著刺激著腺體,才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樣子。”
“他太渴望再次分化成oga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