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個中緣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楚佚嶼顯然聽懂了親弟弟話里的內涵,漆黑的眼眸下壓,臉色也不禁沉了沉。
尤其是當他看到楚佚舟攬程葉輕肩膀時那嫻熟的姿態,手上的力道更是不受控制地加重,手背上的青筋極其明顯。
但面上依舊是溫文爾雅的克制,扶了扶眼鏡,“踩了哥哥的西裝,不道歉嗎”
楚佚舟身形頎長挺拔,一手懶倦地抄著兜,姿態散漫,站在程葉輕身側不怒而威,像個威武高強的衛士,無聲地為她撐腰。
聞言,他斂顎大大方方笑出聲,笑聲沉啞放肆,微微頷首
“道歉向你還是向程輕輕”
他自然知曉這件西裝的來歷。
程葉輕一個搞城市建筑設計的,年初回英國后就整日窩在別墅里設計刺繡圖案,添在那件西裝上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
那陣子他暗地里吃醋眼紅,可是無論他怎樣威逼利誘,程葉輕都不肯也順便給他設計一個。
兩個男人你來我往交鋒之際,程葉輕眼底翻涌的情緒悄悄淡去,神情恢復冷傲。
她呼出一口氣,抬手把楚佚舟推到自己身后,望去楚佚嶼的眼神格外疏離,
“我扔的,要不我給你道歉”
程葉輕袒護楚佚舟的姿態,讓楚佚嶼眉心明顯皺了皺。
他伸手示意她過來,“不用你道歉,輕輕,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程葉輕對他的招手毫無反應。
“輕輕。”楚佚嶼出聲催促。
聽到他的催促,楚佚舟眼神一凜,還沒開口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挽住。
一低頭就對上程葉輕那雙引人沉淪的狐貍眼,女人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此刻那雙茶眸里只看得到他。
“楚佚舟。”她連名帶姓叫他的名字。
揚起的脖頸雪白纖細,完全是依賴他的姿態。
楚佚舟喉結滾動,“嗯”
一出聲他才發現自己聲音有些發緊。
“送我回家吧。”
楚佚舟微揚眉,抽出手臂主動攬上她薄瘦的肩,漫不經心的神色透著散漫與愉悅,尾調拉得很長“行,咱們回家。”
沒人理睬楚佚嶼的催促。
黑紅主調的布加迪chrion揚長而去,楚佚舟跑車開得風馳電掣,在大街上也是毫不收斂的囂張作派。
楚佚嶼想在程葉輕上車時攔住她,可他的自矜與驕傲讓他拉不下面子去追。
商知語不知何時也出來,主動拉住楚佚嶼的手,輕聲試探“佚嶼,我們談談集團合作的事吧。”
布加迪徹底消失在視野,楚佚嶼心煩意亂,掙開商知語的手,面色不虞“知語,不要再做越界的事情,我對你的包容是有限度的。”
商知語笑容僵住。
她知道他說的是,她擅自披他西裝,還當著那么多人挽他胳膊。
“對不起,我只是想給你解圍。”她垂下眼睫。
商知語敏感乖順的模樣落入楚佚嶼眼中,讓他很難不想到她小時候的遭遇,他隱忍地閉了閉眼,再次對她心軟“抱歉,我語氣不太好,我知道你是好心的,但下次別這么做了。”
“好。”
在楚佚嶼看不到的地方,商知語眼睫遮擋的眸子里滿是自嘲和嫉妒。
說是回家,程葉輕卻讓楚佚舟開車去了醉覓酒吧。
他們默契地只字不提剛才發生的事。
燈紅酒綠中,霓虹耀動,五彩絢爛的曖昧燈光搖曳。吧臺旁是座無虛席,舞池里伴隨著嗨爆樂點興奮舞動的人群歡呼雀躍。
楚佚舟開了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