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愿意。”起碼現在不愿意。
聞言,楚佚舟低頭哂笑幾聲,意味不明。
再抬頭時他在程葉輕的化妝臺上看到一顆熟悉的水晶球,他起身過去將水晶球捧在手心里。
“這個水晶球,看起來還跟二十年前一樣啊。”
程葉輕應聲回頭,望向他手心,“嗯,這個我也要帶走的。”
這是程父買給程葉輕五歲的生日禮物,定制的水晶球,里面有戴著皇冠的公主和她的城堡。
楚佚舟將水晶球隴在掌心里,果然看到球體里面的雪花發出盈盈夜光。
他薄唇不禁翹起愉悅的弧度,想到小時候第一次看見這個水晶球,還是在那漆黑寒冷的晚上。
五歲那年,程家和楚家還是競爭對手的關系,他和程葉輕也還是死對頭。
程葉輕總說自己是公主,楚佚舟就最討厭公主。
但幼兒園畢業旅游那天,他掉隊后被一個陌生成年男子從身后推了一把,栽進一個雜草掩蓋的大坑里。
他以為沒有人會來了,呼救聲越來越小。
直到程葉輕掀開雜草,發現了他。
程葉輕說幫他去喊老師,卻被折返回來確認的那個男人一并推下來。
他們被困在坑內,天色越來越晚,都沒有人找到這里。
他的腳摔下來時受傷了,還在流血,他包里什么能止血的都沒有。
而程葉輕的書包里卻有一張創口貼和一顆會發光的水晶球。
程葉輕讓他舉著那顆水晶球,借著那幾近于無的微光幫他擦干血還貼上創口貼。
當時坑里又黑又冷,他們第一次緊緊手拉著手,肩并著肩。
他看著眼前,忍不住喃喃“公主”
程葉輕以為他說的是水晶球里的,自豪地告訴他“嗯,這是我爸爸送我的,里面的公主是我哦。”
那個晚上他們吃著他包里僅剩的餅干,盯著水晶球的微弱亮光捱過一晚。
他們不約而同地都忍著沒哭,直至父母找到他們,才瞬間都哭了出來。
程楚兩家借著那個“救命之恩”化干戈為玉帛,成了摯友。
后來他才知道原來程葉輕怕黑。
但她那晚為了他的情緒,一句都沒有說提過。
難怪那晚她把他的手抓得那么緊。
程葉輕也不知道,那時候他說的有公主,并不是指水晶球里的那個。
家里只有三個人吃飯,也是一桌盛宴。
紅木的餐桌上擺著龍井蝦仁、香酥燜肉和六合排骨湯,蟹黃豆腐等等。
楚佚舟跟在程葉輕身后下樓,拎開她旁邊那把椅子,坐下來也沒個正形,痞痞地用膝蓋碰了碰她的腿,
蹭個飯不介意吧33”
程葉輕看都不帶看他一眼,肅著小臉把他的腿頂回去,“我說介意你就會走嗎”
“當然不會。”楚佚舟勾唇笑得不羈又桀驁。
程葉輕剛準備開始吃,坐在她對面的程葉敘就低著頭悶悶開口“姐姐能不能坐我旁邊”
“好啊。”程葉輕毫不猶豫地坐過去。
原本一側坐了兩個人,現在只剩下楚佚舟了。
他向程葉敘投去耐人尋味的目光,然后盯著程葉輕的背影看了會兒,也跟在她身后,坐到程葉敘坐的那一側。
這下變成三個人坐在同一側。
程葉輕夾在中間,對楚佚舟的行為感到有些無語。
楚佚舟聳了聳肩,一本正經“那邊光線不好,能把生姜看成土豆片。”
他此話一出,旁邊兩個人都側目看了他幾秒。
一頓晚飯氣氛也怪怪的。
程葉輕剛給程葉敘夾完菜,桌子下的腿忽然被人輕輕撞了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