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少有女子求見公子亭,俞嬴又說得很自然,不像蒙事兒的,閽人猶豫了一下,沖俞嬴行個禮,捧著名謁進了門。
過了一會兒,有真正的專管賓客拜謁之事的謁者迎了出來,請俞嬴進去。
從前趙亭是個講究禮儀的人,往往庭迎,而現在,趙亭靠在幾上,手里拿著酒爵,衣襟有些松散,面色潮紅,醉眼迷離。
這是早起就開始喝,還是從昨晚喝到這會兒俞嬴著實想不到會見到公子亭的這副樣子你別說,比他往常裝儒雅的時候要好看
“聽說是故人,不知亭在哪里見過尊使”趙亭似笑非笑地道。
俞嬴笑了,這不是沒醉嘛,消息也靈通。
“俞嬴久仰公子,聽聞過許多公子事跡,心里便把公子當故人了。還請公子勿怪。”
聽了俞嬴的話,趙亭臉上的醉意似乎都少了些。
大約一個無恥的人,遇上另一個更無恥的人,那個無恥得少一些的便只好正經一點了。趙亭無奈地笑一下,站起來請俞嬴坐,自己也正坐,又揮手讓人撤下酒肴器皿。
“亭上了年紀,實在不知如今的年少者都這般敢講話。”趙亭微笑著搖搖頭。
俞嬴笑著行禮致謝,似真把這話當夸贊一般。
趙亭徹底沒了脾氣,再笑一下,轉而說起旁的事“尊使適才自稱俞嬴,讓亭恍然想起一位故人。”
“俞嬴是公子景嬴之族妹。”
“哦,燕侯給了她景這個謚號”趙亭思忖片刻,點點頭,“由義而濟曰景,耆意大慮曰景,這個謚號很適合她。”2
又是一個因為人死了就忘了舊惡的俞嬴笑著道謝“多謝公子對先姊盛贊。”
趙亭看向俞嬴“相貌上,尊使雖不很像令姊,但說話的神態氣度確實有兩分相似。令姊已經去了十年有余了”
聽他語氣中似頗有緬懷之意,俞嬴便只好真似旁人一般問“聽公子的話,莫不是與先姊很是熟悉”
“亭與令姊是摯交。”
俞嬴一時語塞,實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與公子亭成了“摯交”
但“摯交”不能白摯交,俞嬴當下行禮道“俞嬴便知道今日來拜見公子是來對了。俞嬴有事請教,還請公子看在先姊的面上,不吝賜教。”
趙亭再次無奈地笑了“令姊可沒尊使這般”終究沒有把后面的兩個字說出來。
俞嬴覺得趙亭對自己的誤解忒大,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無賴”一直都是自己的人生要義。
趙亭看著俞嬴,正色道“尊使也不必打探了。亭明白告訴尊使,齊國邀請趙國一同興兵伐燕,攻下的城池各歸各國,齊國另送其攻下的兩座燕國城池與趙國,并許諾日后趙國伐衛,齊國兩不相幫。如今諸臣多是贊同的,寡君已經在思慮調遣何處的軍隊伐燕了。這事不日或許就有明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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