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
于斯坐車出諸侯館。近日于斯頗為得意。做使節,不窩囊,說話有人聽,一面靠的是背后之國,一面靠的是智謀口齒。
自己向君上和相邦獻上此聯趙伐燕之計,君上及相邦都以為此計甚妙兩座本來屬于燕國的城池,一句不干涉趙國伐衛的空話,將趙國這個從前的燕國援軍變成了齊國的援軍,這一交易,何其劃算
有背后的齊國,有這樣的計謀,自己在趙國權貴中行走才能這樣暢通無阻。
哪像燕國使者,于斯想到那個商人一般的高已,還有前兩日新來的年輕女子,輕蔑地笑了一下,燕國果真是無人了,竟然以女子為使節
今日于斯與趙國大夫平棠相約去郊外游獵。平棠是趙國世家子,于這些吃喝玩樂游獵宴飲最是在行。趙侯也嗜宴飲聲色,故而對其很是寵信。想到上次在平棠郊外別院中的宴會,于斯一笑,平日因為君上和相邦不好這些,拘得大家都君子一般。其實,大丈夫勞心勞力,圖的不就是個手中有權柄、身旁有美人嗎
街道上人來人往的很是不少,是以車子行得不快,于斯有些不耐煩地催促御者“快著些,莫讓大夫久等。”
御者正待揚鞭催馬,卻見斜刺里出來個人攔在前面,忙勒住馬,于斯晃一下才站穩,定睛看那幾個人,有的蓬頭褐衣,有的穿一身不倫不類的胡服,有的雖然也著深衣,卻穿得并不齊整,腰間都挎著劍是邯鄲街上常見的游俠兒。
“車上的是齊國使臣嗎”為首一個著深衣的問。
于斯皺著眉,并不回答。幾名侍從上前驅趕。
“爾每日高車大馬,以鼻向天,馳走于邯鄲街頭,何其倨傲爾是欺負我趙國無人嗎爾是欺負我趙國無人嗎”著深衣的游俠兒一邊與侍從推推搡搡,一邊大聲質問。
見這邊鬧起來,車駕旁聚攏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聽了這話,便有膽子大的趙人對于斯車駕指指點點。
很快又走過來幾個游俠兒。眾游俠兒鬧哄哄往于斯車駕前擠,質問他對趙國不敬之罪。
于斯皺眉看著這些亂民,對方倒是沒有抽出劍來的,估計就是閑來鬧事,但對方人多,侍從們根本攔不過來,于斯令貼身護衛也下車阻攔。
游俠兒們被攔住了,于斯松一口氣。
卻哪知突然一個穿短褐的從旁邊圍觀者中鉆出來,三下兩下來到于斯車前,于斯正待怒喝,那人已經跳上車。
“噗呲”
于斯低頭看著一柄短劍插入自己胸口,他瞪大眼睛,看看劍,又看看那穿短褐的,一臉不可置信地向旁邊歪去。
穿短褐者劍都不要,跳下車去。
事情太過突然,這時人群中才一片驚叫,圍觀眾人四處奔走。
待與眾游俠兒纏斗推搡的眾侍從來到車旁,哪里還有那刺客身影回身再看,連一眾游俠兒也消失在了街頭巷尾,只剩下車上木呆呆的御者拉著韁繩,張著嘴,愣在那里。
他們不知道,十幾年前,齊國都城臨淄街頭也曾經有這樣一幕,死的是趙國公子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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