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不殺鄒子,向都該助他一臂之力,將水攪渾上大夫竟然來讓向阻止他,這是真把向當君子了嗎”
俞嬴微笑“俞嬴倒不知道,于品德上,相邦還這么謙虛。相邦固然想扳倒田原,對齊國卻是忠心的,若鄒子出事,齊國招賢納士之事便是一場笑談,相邦怎么會讓這種事發生君子不君子的,俞嬴實在不好評判,但俞嬴信相邦的限度。”
田向看著她“限度令姊當年便常說做人,總得有點限度。”
俞嬴笑一下“家訓耳。俞氏子弟都這么說。”
田向也笑一下“上大夫比令姊寬容,令姊當年常常指責向沒有限度。”
俞嬴“大概因為先姊是君子吧。”
田向笑起來。
俞嬴內心不悅,笑話誰呢總比你君子。
彷佛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田向笑道“不管上大夫,還是令姊,都比向君子得多。從前田克劫持上大夫,上大夫要挾向說殺三晉使者,將水攪混,那時候向便未曾相信上大夫會那般做。上大夫和令姊都是有限度的人。”
俞嬴心里的氣平順下來。自知之明,田向還是有的。
田向微笑。
門外奴仆稟報“司城來了。”
很快院中便傳來田卓與老仆由說話的聲音“燕國使者在”
田卓走進廳堂。田向和俞嬴都站起來,雙方行禮。
田卓見俞嬴在,有些猶豫。
俞嬴便笑著告辭。
田向卻道“可是學宮的事無妨,我剛才也正與上大夫說這事。怎么了,你說吧。”
田卓道“上卿進宮,鄒子也帶著士人們往宮門去了。”
田向道“我即刻入宮去見君上。”
三人一同往外走。田卓對俞嬴笑道“上大夫讓卓想起一位故人。”
俞嬴對他笑道“先姊公子俞嬴。”
第一次見卓的時候,他比啟大不了多少,跳脫得很,跟在田向和自己身后,一口一個“兄長”“嬴姊”地叫。俞嬴記得他比自己還愛吃甜。當年微微有點胖,如今是個相貌英武的美男子了。
“上大夫與公子一定是近枝姊妹,笑起來就更像了。”田卓笑道。
田向扭頭看他“司城騎馬來的你走得快,先去讓人看著些,別讓人真地傷了鄒子等賢者士人。”
田卓正色行禮,快步走了。
俞嬴也和田向作別。田向道“過兩日還有事情請上大夫幫忙,還請上大夫不要推辭。”
俞嬴行禮“相邦客氣,俞嬴敬候差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