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西魯掃視一圈,目光落在一個四五十歲的部落首領身上,他身后還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烏戈舍叔父沒怎么說話,你們怎么樣”
烏戈舍道“我們糧草倒是沒有燒。”
常利葉歌陰陽怪氣地道“你們占著水草最好的地方,就是燒上一點草料,也還有的是呢,不像我們這些苦命的”
“胡說你們”烏戈舍身后的年輕人憤怒地瞪著常利葉歌。
大首領錯西魯不耐煩地道“好了”
錯西魯接著說明天到了以后各部誰攻城、誰“打野草”的事。知道令翊守城,愿意攻城的部落比原先少了不少。錯西魯很惱火,強行分派,各部落都必須留一半人參與攻城,剩下的才能自行去“打野草”。
“行了,大家都散了,回去看看自己人馬吧。令翊,令翊”錯西魯抬眼看著一片狼藉的營地,后面的幾個字是咬著牙說的。
因令翊夜襲,東胡大軍死傷不少,又被燒了帳篷和一些糧草輜重,第二天,他們休整了半日,才再次出發,天黑時,方到達柳城外。
月光下,城樓城墻上的守卒手拿矛戈靜靜地站著,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令翊能來夜襲,他的柳城肯定也做好了防備。
昨天鬧騰了半夜,今天又趕路,今晚是攻不了城了,外面一片黑漆漆的,也不方便“打野草”,錯西魯吩咐將城圍了,天亮了再開干。
怕令翊晚間從城門出來襲營
,錯西魯在四個城門安排了重兵,布置了不少衛哨,讓各部把糧草輜重都往后放,免得前面打起來,又讓燕人把這些燒了。
夜里,燕人果然來襲營了錯西魯被驚醒,霍然坐起,獰笑著想,這回讓你有來無回但隨即他的笑容止住,火光喧鬧是在營后
又有糧草輜重車和帳篷燒著了,還是那些燕人騎兵,這次他們更快,快到錯西魯還沒來得及派人去,他們就沒了蹤跡。從火光和喧囂聲知道,著火的還不止一處,隨后環城幾處果然來報。
錯西魯暴跳如雷,一則是又有糧草損失,一則是這種無賴打法,簡直就像“逗你玩”,充滿了輕蔑。
錯西魯抓著一個報訊人的衣襟,問他們“領頭兒的是什么人可看清了”
錯西魯本部看守糧草的人道“一個白臉,長得俊巴巴的年輕人,好像,就是昨晚那個特別厲害的。”
錯西魯皺著眉頭。他確實沒想到燕人騎兵會留在外面。幾百騎兵也就只能趁人不備夜里來搗亂,難道我們還能天天不防備真打起來,幾百騎兵就是送到嘴邊的肉。燕人騎兵那么少,竟然就這樣白白扔在外頭
錯西魯更沒想到的是,令翊作為一城守將,竟然不在里面守城
這些燕國人在弄什么
隨即,錯西魯就想到另一件事情明天各部的人出去“打野草”,要是碰見令翊和他的騎兵怎么辦
大大小小幾十個部落,是不可能湊在一起“打野草”的。“野草”這一堆,那一塊,糧食東西都不很多。各部落湊在一起去搶,不說合算不合算,他們之間肯定會搶東西打架。但分散開,要是碰見令翊和他的騎兵,就可能吃虧。
第二日,天剛亮,錯西魯就將各部落首領又召集來,重新商量怎么“打野草”。
正商量著,卻見晨光中,柳城城墻豎起了將旗。旗下軍將們擁簇的,竟然是一個女人
那將旗上也不再是“令”因見過多次,燕軍主將的“令”字,錯西魯是認得的。現在將旗上的字,錯西魯見都沒見過。他突然想起聽去列國販獸皮的人說,燕國有一個女子大官,難道是她
錯西魯瞇著眼看,那是個很年輕的女人,長得還很好看,就像集木布說的是一個能“掐出水”來的女人。
錯西魯失笑“哈難道燕人指望這樣一個能掐出水來的女人守城”
眾首領也都先是驚愕,繼而大笑。
錯西魯也不再分派“都攻城把城破了再說讓我們的馬把柳城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