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積雪慢慢融化,露出的草皮子也一點一點綠了起來。
不知道是巫者的藥面子、裹牛皮、喝牛血的辦法管用,還是就命不該絕,那樣重的傷,令翊不但活過了十天二十天,還活過了殘冬,活到春日,且越來越好,已經能下地在帳篷前曬太陽了。
蘇莫勒沙走到奴仆們的帳篷前,拿鞭子指著令翊dquo來虎狗給我把靴子上的泥摳一摳。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令翊沒動。
蘇莫勒沙揮起鞭子抽向他,卻被令翊一把攥住鞭梢,蘇莫勒沙一抽沒抽動,不由驚訝躺了一冬天的人,才能下地走動幾天,瘦得像要病死的牛,竟然有這般力氣
蘇莫勒沙哪能服他一個傷者,當下手中腳下一起用力。哪知令翊隨即撒手,蘇莫勒沙噔噔往后退了幾步,若不是腳下還算沉穩,非得摔個屁股墩兒。
令翊大笑。
蘇莫勒沙氣惱,臉都紅了,舉起鞭子便再次抽過去,且這次角度刁鉆,令翊萬難再抓住鞭梢。令翊不得已,只得仰面滾開。
蘇莫勒沙再抽,令翊再滾。
蘇莫勒沙又往前兩步,拿鞭子抽令翊的臉,卻哪知剛才滾得不算利索的令翊突然猱身撲過來,抱住蘇莫勒沙的腰,同時絆腿,將他壓在身下,隨即手去卡他喉嚨動作行云流水,迅捷無比。
草原上的人也愛角力他們稱為背克,蘇莫勒沙玩背克其實頗有兩手,但因發怒,又輕敵,就這樣讓令翊制住。
蘇莫勒沙忙扔了鞭子也去卡令翊的喉嚨,又提起拳頭去擊令翊傷處。
令翊攥住他的拳頭,以肘去壓他手臂,蘇莫勒沙的骨頭發出響聲。令翊掐著其喉嚨的手也用力,蘇莫勒沙臉漲紅。
令翊松開雙手,蘇莫勒沙咳嗽起來。
蘇莫勒沙氣惱,要再揮拳,抬眼卻看令翊面色難看,一臉冷汗,終究這拳沒砸上去,掐著他脖子的手也松了開來。
令翊翻身起來。
蘇莫勒沙面色兇狠地問“不會傷口掙開了吧一個大男人,躺那么久都不好,燕人果然是軟卵子”
令翊慢慢走回帳篷“你要是不三天兩頭來馴我,估計我都能上馬打獵了。至于誰軟卵子誰自己知道。”
蘇莫勒沙沖進帳篷“你說誰軟卵子”
看到令翊傷口上的血,他又閉上嘴。
面前的男人就像那傷不在他身上一樣,眉頭都未皺一皺,很熟練地又敷了些藥粉,重新裹好了傷口。
令翊道“我跟你說過,折辱是不能讓人打心眼兒里敬服的。就像你起的那個名字,虎狗,你要是想讓虎像虎,就不能像對狗一樣對它。”
從前,蘇莫勒沙每次都是嘲諷或是撂狠話,或許他自己也嫌煩了,這次問“怎么才能讓你從心眼兒里服我”
令翊如今的東胡話說得極好,已經可以長篇大論地說事情了。他給蘇莫勒沙說名將吳起是怎么對自己的士卒的與士卒穿一樣的衣裳,吃一樣的飯食,睡覺不睡席子,走路跟士卒一樣不騎馬乘車,親自背著軍糧,和士卒們同甘共苦。士卒里有人生了惡瘡,吳起為他吮吸膿血1
蘇莫勒沙跳起來“你難道想讓我吸你的膿血不可能”
令翊“我只有鮮血,沒有膿血。”
蘇莫勒沙“”
令翊突然覺得自己跟傻子用心計,太浪費了,瞬間感受到了先生的寂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