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裴總快看!下雪了!”
顧書怡看到忽然無數顆粒狀的小雪正細密地不停敲打在車窗上,天氣預報都沒有預測到,沒想到在離開b市前最后一天,這已經是今年見的第三場雪。
大概是她這一年的最后一個驚喜。
顧書怡看到下雪拍著車窗興奮地叫旁邊裴靳白快看,然后說完了才想起來身旁男人是北方人,對雪根本不感興趣。
再然后,安靜的車內好像也只有一個人沒見過世面的激動出聲。
小雪粒還不停打在車窗上。
顧書怡終于默默閉上嘴,轉頭,有些尷尬地看向身旁男人。
車龍蜿蜒。
裴靳白看著見到雪興奮過后,又在他面前不好意思的顧書怡。
“你就那么喜歡雪。”男人輕聲說了一句。
顧書怡被說的更為羞窘。
裴靳白聽見自己輕聲開口,可是此刻,他發現自己正被另一種特別的感覺所包圍。
自從從s市回來之后,對于顧書怡,他好像就變得格外說不清道不明,有一種東西已經徹底積攢到了讓人再也無法忽視的地步,好像隨之要呼之欲出,卻仍只差了最后一點的。
然而就在剛才。
明天就是年,最后一個傍晚,兩個人坐在車上一起回璟南公館,顧書怡第一天一早要離開。
她看到雪,拍著車窗,脫口而出叫他名字讓他快看,然后又回頭,無比不好意思地看向他。
很快的一幅畫,每一個細節都靈動鮮活。
裴靳白就在那個瞬間忽然感覺,左胸口的那顆心臟,好像在某個時刻被牽扯,輕輕多跳了一下。
泵起的血液汩汩流動,溫暖蔓延全身。
裴靳白怔了怔。
分明明白這只是很簡單平常的一幕,南方人見到雪的樣子他也早已見過,并沒有什么死去活來的特別。
可是好像就那么巧的,那種早已不聲不響地積攢的情緒,就在剛剛那一瞬間,輕輕滿溢。
然后開始迅速的變得清晰,清晰到幾l乎讓人措手不及,在清楚的同一時間,蔓延,瘋長,失控。
顧書怡見裴靳白又一直盯著她不說話。
她有些后悔自己剛才太過激動的表現,只能收回手,再開口說句好話:“裴總,我以后不這樣了。”
就算要激動,也要自己在心里悄悄激動而不是當著北方人的面激動,容易大驚小怪的討人嫌。
顧書怡道完歉,默默轉回頭,手里抓著手機,眼睛也不好意思再看外面雪了,只低頭看自己膝蓋。
她聽到身旁男人終于叫了她一聲:“顧書怡。”
顧書怡立馬答應“嗯”,然后發現裴靳白說話時的語氣,似乎聽起來不太對。
男人素來低沉冷靜的聲線,今天仿佛變了,帶了一種莫名的無力感。
好像再無力去抵抗什么,也無力去逃避什么。
他說最后一個字時,甚至有一種開始投降的軟弱。
顧書怡輕輕皺了下眉。
裴靳白叫完顧書怡,坐在座椅上,又轉回頭,閉了閉眼:
“你不要跟我說話。”
顧書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