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是好言相勸,像是苦口婆心一般地講道理,直到顧書怡全部聽完,平靜毫無所動地說了一句“我自己已經找到工作了”,剛才的溫言款語才突然變了臉。
從激動到憤怒,已經有些口不擇言的難聽。
只不過最后的最后,卻又變成來自一個母親的委屈哭求。
讓她回去。
顧書怡保持不變的姿勢,站的腿彎開始發麻,聽著電話那頭聲淚俱下的哭訴,眼圈逐漸變成紅色。
“您別再逼我了。”她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又緊,哽咽之后,終于在那邊的哭訴聲中掛掉電話。
顧書怡掛完電話,先抱膝在地上蹲了一會兒,然后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她照鏡子收拾好后重新回到ktv包間,唐田見到過了好半天才回來的顧書怡問:“是誰的電話啊?怎么去了這么久,我都給你打電話了。”
“是不是跟男朋友聊忘了?”另一人剛剛聽到顧書怡有男朋友后好奇心很重。
顧書怡對著這詢問勉強笑了笑:“不是。”
“之前實習公司有點事情。”她找了個理由。
包間里的聚會繼續。
周斯琪另外幾個朋友像是已經唱high了,一群人土到極致就是潮,一首接著一首網絡神曲。
鄭俊喝了點酒,開始有些上頭地講他跟周斯琪今年過年雙方父母都已經見過了,雙方家里都很滿意,鼓勵他倆去同一個學校,這樣到了異國他鄉還能互相有個照應。
能跟男/女朋友在家長的支持下一起去留學,無論怎樣,說起來都挺令人羨慕的。
唐田聽得化羨慕為食欲,不停吃水果:“不像我,現在就業行情那么差,我滿心歡喜跟我爸說我實習加班加到吐,好不容易轉正拿到offer了,他問我為什么不考公。”
“就我家那地方的公務員,別說我把頭學禿了都八成考不上,就算我考上了,就憑我爸的想象力,過兩年肯定又要問我怎么還沒當上局長。”
“當個市長在他眼里可能也才勉勉強強。”
其他人聽完嘻嘻哈哈發出笑聲。
顧書怡一直無聲聽著。
她見過唐田的父親,很和善的大叔,專程送女兒來讀大學,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一個人在外面缺錢就說。
唐田說到興頭歌也不唱了跟人聊起了天,聊了一會兒,想起顧書怡好像一直沒參與。
“書怡?”唐田回頭,看到顧書怡低眼出神的樣子。
顧書怡被唐田叫到后抬眼,手中抱著一罐喝了一半的雪碧。
唐田拿叉子給顧書怡叉了一小塊蜜瓜:“喏。”
她這才想起顧書怡唯一的母親讀大學還根本不管她,剛才聽周斯琪和男友講那些,又是見父母又是支持留學,心里應該不太好受,于是有些心疼和歉疚。
顧書怡接過唐田的蜜瓜。
她吸了口氣,看到茶幾上的一排空酒瓶,突然發現自己現在也想喝酒。
很想喝。
別人喝那么多都能保持清醒,她兩杯不到就能麻痹自己,另一種方面,算不算也是一種天賦。
包間里歌依舊唱著。
顧書怡看向唐田說:“待會兒只要讓我跟你一起回宿舍就行,然后其余的你都不用管我,實在不行你扇我兩巴掌也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