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在陵城,經過幾個杜明達承包的工程,發現好像一半都是停工狀態。
趙新梅桌上的手指漸漸收緊:“最近不太好。”
“書怡,”她像是想到什么,“你能不能……”
“不能。”顧書怡率先答她。
趙新梅訥了。
她低頭難堪,思索了什么,又開口:“那你以后起碼,多跟我聯系。”
“別不接我電話。”
“你知道,杜明達他……這么多年其實一直瞧不上我。”
“表面上看著光鮮,其實在家他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說不上一句話。”
顧書怡聽著趙新梅軟下來的言語。
就好像她從前給她打得電話里一樣。
只是此刻,過了多年,當她已經長成獨立,面對面時,顧書怡終于無法控制地不讓自己去質問:“所以您想讓他瞧得上您的方法就是犧牲我嗎?”
趙新梅抬頭。
顧書怡:“我今天找您是想再一次問您,您告訴我,從前我房間那把鑰匙,是不是您故意留給杜興的。”
高二高考過的暑假,她不得不去趙新梅家里住一陣。
她死也不愿意跟杜興在一起,趙新梅表面上似乎也就沒有逼她。
因為杜興的原因,顧書怡一直都把房門鎖的很死。
直到有一晚,杜明達趙新梅都不在,她臨時出門去找老師討論一下報志愿,回去的時候,站在樓下,卻發現自己睡的那個房間的燈亮著,有一個人的影子。
她記得自己出去時是鎖了門的。
鑰匙只有她有,還有就是趙新梅。
杜興拿到了她房間的鑰匙。
后來趙新梅告訴她,鑰匙是她不小心落下的,隨便說了兩句便打發。
她沒有說話,只是在一家課后輔導班找了個包吃包住的兼職。
趙新梅面對顧書怡的問又怔然定住。
她以為顧書怡當時沒有說話,是因為信她的解釋。
那把鑰匙,她確實是不小心落的,只不過她離開后,又記起來自己落了鑰匙。
她記得落下時并未走遠,回去拿走也完全來得及,然而那時候,趙新梅卻猶豫了。
她在心里告訴自己應該不會,又或者,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于是便沒有回去。
然而她回去后,是顧秋怡出去了,杜興卻恰好拿了鑰匙,在顧書怡房間里。
如果那晚顧書怡沒有臨時去問老師報志愿。
此刻,今日,面對早已不再受她控制顧書怡的質疑,對著這雙陌生的,是她女兒l的眼睛,趙新梅動唇,卻發現自己卻無法再辯駁。
因為她明明在還完全可以補救的時候,想起來了鑰匙沒拿。
她明明可以回去拿的。
趙新梅看著這雙眼睛,突然有一種強大而恐懼的無力感,這個女兒l,以后再也不屬于她了。
又或者,從來沒有屬于過她。
顧書怡面對趙新梅的沉默,知道自己已經有了答案。
她笑,滿臉的失望卻怎么也化不開。
“媽媽。”顧書怡聽見自己輕聲開口,她好久都沒有這樣叫過。
“您現在有家庭,也有自己另外的孩子,以后的日子……”
“您好好過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