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淮揮袖散去竹筏,聞言不由得道“你猜猜”
怎么總喜歡叫人猜。
溫禾安往四周看看,見人流如織,街市繁盛,兩街內府宅密布,鱗次櫛比,高門大院銅環深深,琉璃瓦的光澤耀眼奪目,是個暫時沒有發生動亂的城池。
這在亂世中尤為難得。
說明這座城池要么隸屬有名望的宗門,要么被世家牢握,或是有實力的人已經在此自立為王,帶兵駐守。
“不是三大家的主城。”
溫禾安扭頭看身側不說話的帝嗣,耷拉著眼皮問“從關押的那些人嘴里審出來的地點”
商淮這會也有切實的真感了。
隊伍里來了個聰明人。
終于有能跟陸嶼然接得上話的人了。
“嗯。”
枯紅解開后,陸嶼然身上那種提不起精神的懨懨色褪去不少,與生俱來的清貴之色無所遮擋,愈加明晰,聲線更清“蘿州。”
他不是優柔寡斷的性格,尤其擅長快刀斬亂麻,什么事都不例外。
這次出手,曾經的事,不論好壞,在他這里,已經徹底了結了。
他和溫禾安現在頂了天,就是合作關系。
她能配合,那最好,她要不配合,就自尋出路去,看看還有誰能頂得下溫家和王庭的壓力保她。
“我在此地有府宅,你進去收拾一下,換身衣裳。”
陸嶼然視線從她那件與臉格外不搭的厚重棉衣上略過,修長指骨隨意點了點左街深處若隱若現的宅院“晚上跟我出去見畫師。”
溫禾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有些遲疑,走近一點低聲問“塘沽計劃的線索指向這城里”
“在外島。”陸嶼然言簡意賅,態度不溫不淡“這兩天先住城里,等個人。”
像困擾許久的難題終于得到抑制與解決,這位帝嗣渾身清爽,恢復到了能夠溝通的狀態。
至少現在看上去,
心情還算穩定。
溫禾安站在原地想了想,考慮到之后隊伍的和諧關系,覺得還是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擔心昔日的事被隊伍里另外一個豎著耳朵滿臉高深莫測的商淮聽見,她離陸嶼然更近了些,斟酌著開口“陸嶼然。”
陸嶼然垂眼看過來,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示意她說。
她壓低聲音說“三年前,咱們固然有相互利用,逢場作戲的時候,但我情非得已泄露出去的東西都是虛晃一槍,以你的修為與狀態,他們根本傷不了你。”
話音落下,便剩死一般的寂靜。
相互利用。
陸嶼然靜靜看著她,唇角弧度平直,明明原本還皺著的眉舒展開,眼神卻冷如堆雪,也沒開口說話的意思。
溫禾安敏銳的感知到。
這個解釋并沒有說服這位帝嗣,并且有火上澆油的反向效用。
他又變得難以溝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