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陸嶼然,說起巫山那神秘到連人影都摸不著的巫醫,溫禾安就頭疼。
只要她妖化的癥狀一日不消,還需要巫醫解毒,那她和陸嶼然勢必還有再見面的時候,她費盡心思和陸嶼然套近乎,用時一兩年,全部心力都耗進去,好不容易能說上兩句話了,現在去提解契。
她隔空都能想象陸嶼然的臉色。
她開始覺得江召有點得寸進尺了。
除了這件事,她和江召之間大體還算是愉快,所以她有段時間很是想不明白,江召究竟是因為什么事對她心懷不滿,不滿到要和溫流光聯手,還是他原本就是溫流光陣營中的一員。
如果是后者,那她還真對他刮目相看,這一年多來的演技竟毫無破綻。
但事到如今,也不必深究原因了。
注定一生的生死仇敵罷了。
溫禾安將地圖放到一邊,估算珍寶閣那邊的信大約幾日能送到,做完這些,她揉了揉眼睛,在夜風中趴在書桌上瞇了會。
再醒來的時候,四方鏡正在眼前閃爍著柔白的光。
她扭頭看了看天色,原來天才將亮,霧色遮蔽視線,芭蕉葉上的綠被露珠滋養一夜,嬌艷欲流,鳥雀撲棱翅膀的聲音與嘰啾聲同時傳來。
睡醒便乍見這生機勃勃的一幕,溫禾安心情轉好,她伸了個懶腰,抓過四方鏡點開,上面果真飄著兩條消息。
二少主,我們辰時三刻出發前往外島。
你若收拾好了便出來,先吃早點。
溫禾安將四方鏡放到一邊,洗漱潔面,又換了身衣裳,開始收拾自己的小包裹,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往里面塞,她昨天在蘿州采買的傷藥,做蟬皮的工具,換洗衣裳,最后又從書桌架上拿了兩罐新添置的茶。
確認沒有遺漏后,才將包袱往陸嶼然給的令牌里一放,用手指圈著四方鏡上的線繩往妝奩盒前一坐,對著銅鏡看自己的臉。
蟬獸皮用海藻粉一抹,自然無比,就算貼近了看,也不會覺得違和。
她踩著樓梯下去,果真見到商淮和羅青山,這兩人在花圃邊尋了個石桌,拉著兩名畫仙圍坐著喝茶,見到動靜,齊刷刷往這邊看。
商淮懶懶地朝她揮了揮手“二少主。”
溫禾安朝他笑笑,落落大方走上前,余光里瞧見羅青山眉目俊秀,也跟著噙笑,看著便是副溫文爾雅,意氣瀟灑的端方君子樣,她左右看了看,沒立即與羅青山攀談,而是問“陸嶼然呢”
商淮手指點在四方鏡上,嘴巴往南邊一諾“在上面日理萬機呢,我現在喊他。他不和我們喝茶,嫌浪費時間,幼稚。”
“等著吧,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