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村民呢都還在嗎”江召問身邊侍從。
侍從忙不迭點頭,確認過后道“公子放心,巫山設置了結界,他們都在。”
江召聞言,閉目靜思。
外島上被一鍋端的那些人死了就行,死人不會說話,雖說折了幾個九境,其中還有個開了第八感的,損失不小,但在可以承受的范圍。最重要的計劃沒被破壞就行。
但是。
陸嶼然才到蘿州,巫山的人為什么會那么快發現外島的端倪,是上次刺殺失敗后他整頓巫山拔除的暗釘透了口風,還是有曾經參與過塘沽計劃的人在幫他。
江召又想起了溫禾安。
他沒覺得陸嶼然會是那個對溫禾安伸出援手的人,似他們這樣的人,動心又如何,喜歡又如何,終究比不上自身利益,冷酷分析事情時別說昔日道侶了,就是至親,也可輕易舍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他們最知道如何及時止損。
陸嶼然明明在意溫禾安,當年不也冷眼看她另尋新歡了,不就是明白他們之間絕無可能,長久拖著只會成為自身的負累,成為他稱帝之路的絆腳石嗎。
當年能毅然決然舍下,而今時隔三載,物是人非,他反而能做出決定來救了
江召不信。
理智條條有理,情緒卻不受控制。
他就是忍不住想,如果真是這樣呢
不能再等了。
什么塘沽計劃,什么探墟鏡,天授旨,和他有什么關系,對他而言,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找到溫禾安。
這也是他提前將本該寸步不離守在外島的徐家人往外調的原因。
江召曲著指節長舒出一口氣,他擺擺手,示意侍從將醫師帶進來,給坐在椅子上起身都難的徐家少家主看診。
醫師是從王庭帶來的,此時一看江召眼色就明白了,他佝著腰將藥箱擺在地上,搭手給徐遠思看診,沒一會就道“徐公子這是傀絲齊斷,反噬太重導致的靈力紊亂逆行,臣開服藥,靜養兩日就能恢復。”
“一日。”江召打斷他,他一身月白長衫,系得松垮,燭火映襯下,金相玉質,溫潤翩翩,只是話語落在眾人耳里,如閻羅般叫人不寒而栗,他看著徐遠思,眼瞳偏淡,“我給你一日時間,找最好的醫師,用最好的藥。”
“明日這個時間。”他從袖子里拿出一面精致的四方鏡,右下角還深深刻著溫禾安的名字,這是那場轟然鬧劇后他拿到的唯一關于她的東西,道“拿出你的看家本事,起陣,尋人。”
在場的徐家人額心冒出青筋。
欺人太甚
其中一個實在忍不住,貿然出聲“六公子,我們少主的模樣你也看見了,如此”
江召眼神輕飄飄掃向他。
“住嘴。”
徐遠思截斷手下的話,他唇色發白,感覺自己虛脫到離死只有一步之遙,他壓住不由自主顫抖的手,回答江召“我話先說明白,起傀陣雖是徐家絕技,可憑一面四方鏡能定的位置并不精細。”
他彎腰驟烈地咳,半晌,才咽下血沫,接著道“我只能給你一個大概范圍,在兩三座城池之間。”
江召看著他,態度強硬,不容置喙“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