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默雀靜,溫禾安的聲音落在耳邊,像山風,緩而輕,倏而就散,陸嶼然被這一句話惹得鴉黑眼睫當即半滯,眼眸中雜糅薄怒于流轉中定住,半晌,他看著她,喉結滑動“什么”
溫禾安回望他,眼中笑意如點星,兩側臉頰透出層胭脂色,看起來也有些純粹明媚的開心“不是要在一起”
陸嶼然不說話了。
被她觸到的肌膚像被火星燎了下,突突地跳,她這兩句話落下,幾近有道聲音在耳邊響起,說認了吧。
這本就是你三年來,幾次三番,需要用蠱才能屢屢壓下的念頭。
根本無從抵抗。
須臾,凜冽的靈力憑空造勢,在兩人身側聚起一汪泉眼。
陸嶼然伸手,去捏溫禾安的手腕,叫她又朝前走一步,滿捧的披帛與柔軟裙邊都堆在流動的結界上,他手指修長,有種玉石般的涼意,抓著她的掌心,一同沁在水霧里。
溫禾安起先還有些好奇,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動了動,卻被他完全遮覆住,她歪歪頭去看他的側臉,眨了下眼,算是明白了,張張唇“他沒碰到。”
陸嶼然眼前又浮現出方才的畫面,他垂眼,心里淌出隱秘喜悅時,仍有不愉與嫉妒。
但她這個時候很是聽話,手指也不動,乖乖任他捏著,用干凈手帕擦干,靜靜躺在他的手心中,勻凈纖長,沒骨頭一樣。
陸嶼然這才問她“他要碰,你就讓他碰”
溫禾安搖頭,覺出一點新奇,笑意全都在一雙圓睜杏眼中,瞳心里像貼了片沾著水露的花瓣“沒有。你不來,我也要動手了。”
陸嶼然皺眉,看著她不說話。
顯然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
溫禾安也不說話,與他相望著,面若桃李,睫毛又長又卷,呼吸輕滯,一點唇珠顏色極艷。
今日之前,她對他也溫和,但到底有著防備,現在將那點防備都撤去了,只剩下純然的柔軟,像一捧溺人的春水,與他貼得這般近,眼波流轉時,幾近有些無知無覺的縱容。好似在分外無辜地勾人,又像是在表示,他想如何,想如何都行。
看不出半點抵抗的意思。
陸嶼然看了會,喉嚨微澀,他不由低了低頭,氣息有點亂。
然而就在此時,結界外傳來清脆的動靜,提醒著外面出現了變故。
溫禾安上下動了動睫毛,陸嶼然忍耐地深深吸了口氣,眼中掠過懊惱之色,他拽過半空中懸浮著的面具,傾身,將它原樣扣在了她懵懂的,又似乎憋著笑的臉頰上,甘松香侵略四周,道“解決好你身邊所有心懷不軌的人。”
他道“盡快。”
溫禾安看看他,點點頭,下一刻,手指在他掌心中輕輕蜷了蜷。
兩人并肩從結界中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不斷張望的商淮以及終于將藥箱放進靈戒,蹲在地上一臉心事重重,擔憂惆悵的羅青山,幕一和宿澄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