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在說,江無雙和素瑤光關系果真不一般。
溫禾安對這些事沒什么興趣,聽過就過了,她只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說起來,前段時間那樣不穩定,打一場發作一次,但自從那回在溺海邊不同尋常地發作過一次被她自己壓下去后,就再也沒有過發作的征兆。
這一次打成這樣,都沒有動靜。
是不是
已經好轉很多了。
它的穩定讓溫禾安心情不錯,羅青山那邊也一直在鉆研這種東西,尚未給出答復。
溫禾安見四方鏡閃了兩下,點開看,是陸嶼然的消息。
空不了。
她似乎能看見他發消息時的樣子,儼如青松素雪,然稍一放松就會落出點微懶散之色,距離感旋即拉近。
養你,不成問題。
溫禾安抓著四方鏡笑了笑,起身將碗筷收拾了,準備出門。
兩日時間到了,她去李逾布置的地牢里看了穆勒,這個水池里很有玄機,穆勒身體里每蓄起一絲靈力,就會被水池抽出來,化為沖擊,沖進他的身體里,經過幾次反噬,他奄奄一息,學乖了,不再蓄力試圖反抗。
但就算如此,也不好受,他雙手雙腳上束縛的圣者之器讓人痛苦不堪,幾天下來,他甚至感覺不到手腳的存在。
聽溫禾安進來,他頭都抬不太起來,眼里時而昏沉時而竭力維持清明,直到輕緩的腳步聲停在自己跟前,方動了動手指。
若是有心坦白的,這個時候,應當跟她談條件了。
溫禾安也不覺得意外,這些老東西的嘴,一個比一個難撬動。
“看來你是準備死扛到底了。”她點點頭,并不氣急敗壞,望著水池上方蓬開的散亂白發,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機會我只給一次。元老既然拒絕,我只好按最壞的打算來。”
穆勒用了力猛的抬頭,拽得脖頸處嘎吱嘎吱響,渾濁的眼珠里映襯著溫禾安的身影,聲音嘶啞得需要仔細辨認字眼“你、要做什么。”
溫禾安手心靜靜地凝成一道鎖鏈,跟溫流光的殺戮之鏈有點像,可沒有那樣濃烈的煞氣,顏色也非觸目驚心的血紅,它通體瑩潤,像玉石雕成了環環相扣的形狀,單從表面看,甚至察覺不出任何一絲危險氣息。
她修十二神錄,以靈為道,到了后期,靈力能化作任何狀態,攻勢驚人,此時隨意劃破指尖,殷紅血液滴落進鏈條中,很快在表面形成了咒引符號,密密麻麻集結全身。
溫禾安目光沉靜,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手掌筆直將空中一抹,鏈條嗡動著戰栗起來,它縮小至只有黃豆粗細,從穆勒的手腕處重重釘進去,像嗅到了的螞蟥般瘋狂往里鉆。
一瞬間,穆勒的冷汗就淌了下來。
他死死盯著溫禾安,眼中血絲迸現,一字一句道“溫禾安,你祖母將你帶回去時,你才十歲、連飯都吃不飽,天都養了你整整百年你忘恩負義至此”
他不敢再說下去,因為看到了她的眼睛,褪去所有的溫和,乖巧,容人之度,眼仁呈深邃的黑色,安靜到死寂,冰冷至極,他甚至能從里面嗅到真正的死亡氣息。
“你不說是對的。”溫禾安彎了下腰,聲音輕得像煙“你就算說了,我也信不過你,也終究會請人來印證。”
“天都養我百年,我回報給天都的不夠還”
“我從天都得到的一切東西,不是分毫不少交還回去了至于我這身修為,跟你們,又有多大關系呢”
她手指搭在鏈條上,看穆勒面容扭曲,自己白皙的額心間,也因為強行控法,調用大量靈力而跳動起來,字句從齒間迸出來“最好我祖母的死,最好跟天都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