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隨著溫流光揭露溫家圣者的真面目,就算知道天都參與禁術之事的可能性不大,可每次看穆勒,看溫流光以及那些長老對凡人生死萬般不屑之時,她都止不住生出一種害怕,止不住想如果祖母的死,是因為她呢。
是溫家圣者為了帶走她,又不想要她有任何羈絆,所有選擇在瑯州動的手呢。
他們也不是做不出來。
陸嶼然敏銳地察覺到什么,略一思索,問“審得不順利”
“嗯。”溫禾安悶悶地應了聲,順著說“可能要和天懸家做個交易,得和商淮談談,他現在估計是,不大樂意和我聊任何合作。”
怕被坑。
“要用到天懸家家主的第八感”陸嶼然了然,說“天懸家附屬巫山,家主是商淮的父親,我去與他說。”
“沒事。”
“我真心和人談合作,還挺厲害的。唯一一次碰壁,還是在阿枝身上,她才是真的油鹽不進。”溫禾安拒絕得很是干脆,然她看著看著,手順勢往下一搭,手指微曲,勾住了他的中指,亦步亦趨跟著他走。
到廚房也不松開。
陸嶼然任她牽著,他私心里確實很喜歡這種親近,當下瞇了下眼,只在需要往鍋里添東西時動了動,將她的手指順勢牽動起來,觸了觸她的臉頰。
溫禾安朝他眨了下眼睛,手指不放,反而緩緩收得緊了緊。
陸嶼然看了她一會,牽著她,同時將靈戒轉開,示意她拿著。
溫禾安這才算是見識到了,這兩天自己究竟吃的都是什么,她眼睛睜大了些,遲疑地將他點名要的兩株仙草給他,看它入水則溶,消失在鮮魚的稠辣汁中。
“尋常菜式里也放嗎”溫禾安張張唇,扭頭問他“前幾日的菜里也是這樣”
“嗯。”
溫禾安怔了下,想想雪釣圖,又想想這段時日的伙食,這次重傷之后,她沒什么臥床不起的虛弱期,必然有著原因,失笑道“我感覺,我應當給你交份伙食費。”
陸嶼然手中動作一頓,側首過來,皺眉,喊她“溫禾安。”
警告似的。
他很不喜歡一些將他們關系分得疏遠,涇渭分明的字眼。
吃完飯后,溫禾安回院子里洗漱,洗漱完之后帶著自己買的蓮子糖和糖冬瓜去了陸嶼然的院子。
她噙著笑叩了叩門,沒過一會,陸嶼然開門,放她進來。
屋里還是老樣子,布置有種清冷的雅致,細看之下才會發現有許多地方有了變動。
比如窗下那張美人榻上多了兩條纏花樣式的小薄毯,書柜后面不知何時多了張案幾,同樣配備了筆墨紙硯,還有一面精致的銅鏡,空氣中凜冽的雪氣變得有些甜,能嗅到花枝的馥郁香氣。
陸嶼然這兩天精力大部分都花在外域王族進九州這上面,王族能力莫測,一旦現身,會在塵世中掀起軒然大波,從巫山到蘿州,需要安排好中間數道關卡。
他們快到了。
住哪要思量,周圍結界也要設置一下。
溫禾安是相對較閑的那個,她坐在一邊玩四方鏡,跟凌枝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些事,后面到點就有點困,在桌上趴了一會后,漂亮的眼睛慢慢瞇得只剩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