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注視下,徐遠思“啪”地甩下一根金色傀線,說“這是控我生死的命線,之后救出的每個徐家人,都會留一根在你手中。我說到做到,你能救下幾位徐家人,就能掌握多少位傀陣師。”
這一次,溫禾安接下了這根線,并將它放進了靈戒中。
徐遠思從窗臺躍了下去。
溫禾安將鬢邊蕩下的發絲慢慢別到耳后,外面的動靜終于小下來一些,她站起來,倚著案幾靠著,視線在四方鏡鏡面上停駐。巫山的隊伍也到了,陸嶼然回了她的消息,說先去洗漱,等會帶她去看看流螢海。
過一會,我可能會和江召,或是他身邊的人見一面。
陸嶼然勾了下鏡面上的流蘇
他們那邊有傀陣師,我從前用的四方鏡還在江召手上。溫禾安說我覺得他會來。
劃到最后一個字,她察覺到什么,眼睫上下動了動,唇線緊抿起來,道來了。
來的不是江召,但也是熟人,山榮。
以及一位八境修士。
門沒關,隨著咔噠一聲,一推就開,打頭那位修士第一反應是不好,渾身汗毛倒豎,脊柱上像爬上了一條小小的蛇,冰寒徹骨,死亡的氣息攀進放大的瞳孔里。
冷靜。
這是第二反應。
他們這次不是來刺殺的,不是來找茬的,是來給消息釋放善意的。
那位九境修士進門的剎那間就丟出了結界,但結界才成形,就被一道磅礴浩瀚,恍若沒有邊際的結界完全擊碎并籠罩住了。屋里點了燈,數十盞,燭火搖曳照得亮比白晝,將闖入者的影子拉長,長得橫鋪了半間屋子,這一幕無比詭異,像空蕩森寒的靈堂。
反而溫禾安站在簾前,很是安靜不起眼。
她太平靜了。
像是刻意等著的。
八境修士腳才動,一道鐵鏈繩索便從深空中呼嘯而過,摜入腳下三寸,迸濺的氣浪在他面前炸開,炸得他眼皮抽搐,嘴角蠕動,舉起雙手,艱澀道“二少主。”
山榮對這稱呼萬般不屑,他不懂公子的心思,但也不敢忤逆公子的命令,硬邦邦地拱手,也道“二少主。”
“這次又是什么理由。”
溫禾安玩味地審視這場面,完全支起身,一步步朝他們走近。她裙上系著彩帶,由小顆渾圓珍珠穿起來的斜格裝飾壓著,裙邊金銀線閃著細細的光,走動時光彩流溢,每一步都在結界中踩出漣漪,然而那兩位已無意觀察這些細節,他們死死盯著溫禾安的眼睛,那里面殺意不重,但鋒利,危險感濃到無法言喻。
她在八境修士跟前停下來,也就是那一刻,他動不了了,全身上下能活動的,唯有顫動的眼睛,不太靈活的唇舌和慌亂驚恐的腦子。
溫禾安擺了擺手。
一只無形的手托起他的下巴,溫禾安反而晾著老熟人山榮,去細細打量眼前的臉,極短的看了一會,她說“似曾相識的臉。我們也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