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勤小船上,張昭允對劉安說道:“前幾天五弟,也就是你岳父來信。官家有旨,樞密院與尚書臺也有公文,讓他派人南下。他讓泉州水師調兵、廣州水師調兵,可沒多久,官家又有一道非正式的公文送到。”
劉安問:“官家公文什么意思?”
“官家不滿北上的原料太少,西北的貨物供應已經出現了問題。棕,就這一樣,官家讓五弟每年加五百萬料。”
“這……”劉安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接話了。
曹瑋在旁問:“官家要棕干什么?”
“聽說秦鳳路有個工坊發明一種新床墊,下面用三寸厚的棕,然后再加上粗氈約半寸,再加上棉,然后用厚布包緊。這種床墊在草原上價格已經炒到一張十五只羊,需求量聽聞高達百萬張。”
劉安能理解,棕防潮,而且夠軟,加上毛氈再加一層棉花,這東西確實是好東西。
張昭允又說道:“秦鳳路轉運使籌集了足有一百萬貫,聯合了六個大商號又投了二百萬貫,給了發明這床墊的工坊一個大股,但工坊建好,工匠也訓練好,可棕的數量卻供應不足,官家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得到這消息,竟然親自寫信。雖然不是正式公文,但官家的信誰也不能不放在心里。”
“是。”
皇帝的信,就算不是正式的公文,也不能輕視。
劉安問:“官家要多少物資?”
“我算了一下,千料船需要兩萬一千船次。”
瘋了,這是瘋了。
從占城到杭州,兩千料運輸船平均需要二十七天,往返就是兩個月。然后杭州到汴梁,也不知道運力是不是夠。僅算海運,這就需要占用四千條船的運輸力。
劉安搖了搖頭:“全部水師,加上民間的商船,也沒有四千條千料的運輸船。”
“沒錯。”
張昭允很無奈:“所以,明州船塢已經日夜開工,泉州新建了四個船塢也一樣日夜開工,眼下工匠不足,原料不足,船這東西不是別的,若是作的不夠好,到了海上可是會要命的,我已經命工匠將自己的名字刻在船上,若因為作工出了差錯在海上出了事,最重可斬。”
曹瑋在旁問了一句:“廣州不造船嗎?杭州水師不造船?”
“廣州不能造,那里薩珊商人、大食商人,還是最近剛出現的金發商人太多,所以只有修船的,沒有造船的,怕有奸細。杭州那邊現在是商港,船匠都派到這里,所以眼下這里是軍港船塢,泉州是次兩級的民船船塢。”
軍船與民船有什么區別張昭允也沒有給曹瑋解釋,反正解釋了曹瑋也不懂。
劉安這時說了一句:“替我給岳父大人寫封信,椰子殼利用一下,那也是棕,至少可以代替,既然有大量的椰子運回來榨椰油,殼就應該有許多。”
“這倒是沒想到,回頭安排人試一試。話說安哥兒,你突然到明州來干什么,你不是在倭島忙銀山的事,寇相公親自去了,倭島還能事小。”
劉安回答:“我來是為了周良還有吳鐵,我感覺時間上差不多了,他們應該有進展。”
“沒人知道,他們在的地方周邊連打漁的船都不許靠近海面,就連康將軍都不知道那島上有什么,守島的護衛是你岳父派的親兵,巡海的船也是親兵。每天的吃喝、飯菜什么都有專人送,然后在一個小島接收。”
劉安笑了笑:“這事不能說,那里有寶貝。”
“比炮艦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