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便聽外邊忽的傳來花朝與人說話的聲音。
她一分神,針便刺破手指。
門外,花朝接過食盒,警惕地盯著眼前人“東西給我便好,隨大人請快些離開吧。”
隨春生倒也沒想著能進入營帳,便將食盒交給花朝,溫笑著告離。
花朝沒忍住往她腰間革帶上看去,見果真是與自家公主買的相同的那條,不由怒從心起,一時沒忍住,道“隨大人這條革帶是從何處尋得怎與我家公主丟的那條一模一樣”
隨春生頓住腳步,回眸看向這個小丫鬟,眸光微轉,道“竟這般巧”
“是挺巧的。”花朝咬牙“所以隨大人這革帶是從何處尋得”
隨春生面上含笑,眸中閃過一抹暗光“花朝姑娘是在懷疑在下”
營帳內,謝蘭霽聽著花朝一點點踏入隨春生話語中的圈套,不由搖頭嘆口氣,起身往外打斷兩人“花朝,住口。”
花朝見自家公主出來,頓時住口,卻又憤憤不平。
謝蘭霽無言朝她瞥去,花朝登時平復,乖巧地回到她身后。
“隨大人。”謝蘭霽輕咳兩聲,這才看向隨春生“丫鬟口無遮攔,我自會罰,但還請隨大人莫要怪罪于她。”
關于那條革帶的事,謝蘭霽事后尋過店家,知曉她也買過一條相同的。眼前這個人分明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卻在花朝問出口后并不做解釋,而后誘導她說出懷疑的話。
她若是再不出來阻止,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便要扣在花朝頭上了。
謝蘭霽看著眼前人溫和無害的臉,心中再一次刷新對她的認知。
“公主殿下說笑了。”隨春生輕笑著“公主丟的革帶與臣的一模一樣,倒也難怪花朝姑娘會懷疑臣。”
她這話,分明還是要給花朝安上懷疑她的名頭。
“花朝并非懷疑隨大人”夜風有些涼,謝蘭霽又要與她耗費心力,一時咳起來,咳完繼續道“只是好奇隨大人是從何處買的罷了。”
隨春生目光微垂,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到底沒再說什么,順著她的話道“原是如此,臣知曉了。”
謝蘭霽心中松下口氣,不想與她過多糾纏,余光一掃花朝手中的食盒,問道“隨大人是來送食盒的”
“是。”
“辛苦隨大人。”謝蘭霽說著,扭頭對花朝道“眼下食盒送到,花朝你替我送隨大人回去。”
“且慢。”
隨春生本沒想與她多說話,但見她如此迫不及待趕自己走,目光便冷了幾分。
謝蘭霽掀眸看她“隨大人還有事”
隨春生掩去眸底冷意,露出一抹溫和的笑,道“臣有一句話想與殿下說。”
她笑得溫柔,宛若三月艷陽,謝蘭霽卻莫名覺得她沒什么好話。
拒絕的話未來的及說出口,耳畔忽有清風拂過,緊接著,一段烏黑的發梢垂落在她眼前,皂角香撲面而來。
“臣的確買了條一模一樣的,但腰間這根也的確是公主的。”
她說著,目中露出玩味的神色。
謝蘭霽一怔,未曾想到她竟敢主動與自己說這話,惱怒的同時還有幾分難以置信。
隨春生卻好似從她的表情中獲得了什么樂趣,唇邊笑意愈發擴大,在她耳根忍不住泛紅,目光冷下期間,施施然抽身離開,姿態翩翩“更深露重,公主殿下早些用膳,臣先告退。”
頎長的身影逐漸消失,謝蘭霽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咬了咬牙。
這人怎的這般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