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停住,但光站著沒動。
“轉過來。”容曄嗓音里帶著不容置疑。
顧長懷低著頭,磨磨蹭蹭地轉身,“仙君。”
他抬眼見到對方一雙幽沉莫測的琥珀色眼眸,視線正正落在他額頭,眸中不帶任何情緒,卻無端生出了壓迫感。
很可怕嗎還沒照過鏡子不知道腫成什么樣了。
顧長懷不自覺摸了摸腦門上的包,剛觸碰到便疼得“嘶”一聲,隨后見容曄還在盯著他。
“”沉默一會兒,顧長懷鎮定自若地解釋“哦這個,這個是撞樹上了,恰好磕出一個包,過兩天應該就消下去了。”
倒不是刻意遮掩,昨天被不知哪來的石頭砸過之后,眼前一直暈暈乎乎地緩不過來,所以下山的時候沒注意,他又猛地在樹上磕了一下。
造成二次傷害比第一次重多了。
良久,容曄注視著傷痕的眼底沉了沉,只道了句“隨我來。”
顧長懷猶疑地看了眼容曄的神色,然而在那張面無表情的深邃面龐上,他看不出對方任何目的。
“”
昨日石長臺事鬧得那般大,昨夜他又沒回傍水居。
容曄到底有沒有在懷疑他
顧長懷深吸一氣,定心。
不管。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大不了就打
他笑意懶散,揣袖慢吞吞地跟上了容曄。
進屋后,顧長懷從容自如地找個位置閑閑坐下,也不管容曄要干嘛,忙了一天一夜他累得慌,暫時不想動彈。
歇會兒。
顧長懷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聽候發落。
靜靜等待片刻。
一陣微風輕輕帶來,聞到絲絲縷縷如霧凇般的冷香,靠近的氣息令顧長懷警覺,倏然睜眼。
下一瞬,感到泛紅的腦門迎來清涼,緩解了紅腫帶來的疼痛是容曄的手。
顧長懷茫然地任由這只手的掌心在他紅腫處輕輕揉著,帶著淡淡藥香。
往日持劍的掌下,本該敵對肅殺的靈力也化作了春風,隨著藥力揮發慢慢融入,在傷處起了作用。
很妥帖的舒服。
讓本想逃離的顧長懷漸漸放松了身心,心底也絲毫升不起排斥的意味。他長睫微垂,視線觸及之處是容曄靠近在面前玉立挺拔的身姿。
玄青外裳之下的腰帶,是一根做了偽裝的靈寶軟劍。
正面掛著兩枚墨色珍珠,腰帶外側有金絲做裝飾,往兩邊延伸沒入外裳遮住了大半,看不清腰線。
容曄還在給他擦藥,一舉一動令外襟同樣輕微晃動,掀起一角。
腰線藏在里頭,若隱藏若現。
顧長懷情不自禁把眼神往里面瞄,才能在腦海中,隱約勾勒出腰帶下勁瘦有力的形狀。
正如容曄冷峻如劍的模樣。
他身姿也好看極了。
不對
盯著容曄腰看做什么
顧長懷猛然回過神,迅速收回目光。
感受到額頭的疼痛已經在輕揉下消散。容曄掌心放出的靈力融合了藥物,讓他的傷勢很快就消下去了。
碰了碰傷處,已經不疼了,清清涼涼還挺舒服。
不對勁。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不應該是容曄質問他昨夜去哪兒,或者是直接拔劍相向嗎
為什么會演變成容曄給他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