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瓷眼底閃過絲狠厲,變魔術般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刀抵上溫別聲腹部,刀尖壓著他西裝馬甲精致的綠寶石扣子向里抵去。
“我可以讓你不孕不育。”刀子示威的繼續用力,把馬甲戳出一個危險的小坑。
溫別聲絲毫不見慌亂,反而從容提醒“那你的刀應該更往下。”
涼瓷挑著明亮的眼睛,像是一個乖戾的小瘋子“死人也不育不孕,溫大醫生,乖乖在你的城市做你的人上人不好么,為什么非要來招惹我們第九區出身的人。”
“就這么欠干。”
刀子又進了一寸,即使隔著扣子涼瓷也能感受到底下結實的肌肉,已經是極限了。
溫別聲經他提醒,才想起蘇蘇和他來自第九區。
一個骯臟的,墮落的,暴力的,被文明所遺棄的區域。
同樣出身第九區,蘇蘇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花,眼前這位就是瘋狂甩動的荊棘,要把那些泥點子砸到別人身上,順便再把對方扎出幾個血窟窿,用對方的血把自己染得嬌艷欲滴。
抬手抓住涼瓷手腕,拇指和食指碰上時眼睫沉了下,意外對方的細瘦。
“第九區的出身讓你很自卑。”
涼瓷臉上的笑容幅度未減,手上驟然發力,刀尖從寶石扣上滑下,馬甲頓時多出一道口子,在里面的襯衫被刺破前,溫別聲寬厚手背上青筋無聲凸起,牢牢攥住那只他可以一手掌握的手腕,讓他無法再前進一寸。
過近的距離,像是漂亮男人已強勢的姿態在向精英西裝男索吻,手還糾纏地握著,估計沒人能想到,小幅度拉扯著的手中是一把鋒利要命的刀。
四目相對,墨若深淵,淺如寒光。
被吞沒,或者被刺破。
在這寂靜一刻,包間門忽然從外打開,一個體型龐大衣服染血的男人眼睛發直地走了進來,關上門后靠著門滑坐了下去,肩膀比門板還要寬闊。
對峙的兩人沒分半點眼色給他。
“轟隆隆”
一聲巨響伴隨著樓層的劇烈晃動,餐桌倒地,餐具嘩啦啦滾了一地,涼瓷毫無防備地跌入了溫別聲的懷抱,刀貼著溫別聲腰側劃過,溫別聲的那張臉終于有了絲裂縫,是明晃晃的嫌棄。
樓劇烈晃動,水晶燈幾乎要被甩飛,發出吵人的聲響,門口的男人卻沒有半點反應。
涼瓷可不想和溫別聲貼貼,掙扎著要起來,溫別聲抓著他的手忽然用力一甩,他就被丟到了地上去。
一陣天旋地轉后屁股一疼,涼瓷在晃動的世界中憤怒炸毛“你敢甩我”
他指責的理直氣壯,讓溫別聲稍稍恍惚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沒有回答涼瓷,起身來到窗邊,外面火光沖天,他看到飛機尾翼出現在大概樓下20層左右的位置,腳下地面發生了傾斜,是崩塌的前兆。
身后突然襲來一腳,溫別聲結結實實撞上前面的落地窗,腦袋磕出“咚”的一聲響。
涼瓷揉著屁股,“跟我動手,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溫別聲頂著泛紅的額頭轉身,火光濃煙在身后映襯著他,讓他那張厭世臉看上去好像真得要毀滅世界,雖然壓迫感十足卻壓不到涼瓷。
涼瓷咋咋呼呼地比劃著刀,野性十足“來,打一架,我贏你嘎,你嘎我放煙花。”
溫別聲抵了抵牙根,額頭隱隱作痛,一聲不正常的呼吸聲落入耳中,他向門口看去,入目的血跡讓他放下了涼瓷的叫囂,立即跑了過去。
涼瓷還以為他要來和自己干架,心想可算能光明正大揍他了,結果人家沒屌他。
他這才注意到門口的男人。
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視線停在蹲下對男人進行檢查的溫別聲身上,撇撇嘴,雖然狗東西沒有品德但到底還是個醫生。
他更好奇剛才的搖晃,好奇地去到窗前,當他看到飛機尾翼后轉身就跑,再不跑就不禮貌了。
可是門口被他們堵住了,他可不是醫生,沒有救死扶傷的責任感和善良,伸手就要把男人推開。
但這個男人實在太壯了,像是座山,狗東西那樣高大的體型都比他小了不止一圈。
溫別聲抬眼,神色間帶著疑惑,這個男人的情況很奇怪,意識不清楚,膚色不正常,血管凸起,胸口處的傷口并不算嚴重,但流出的血溫度很低。
他只來得及觀察下表面情況,再多的就需要進行更深層面的檢查,但這需要先離開這里,離開這棟危險的大樓。
外面的人估計也全部在慌亂逃命,就算是酒店的工作人員,肯定也是保命要緊,想找到人幫忙大概只能憑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