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梯足有福寧殿一層的高度,梯子是由冰塊砌成,上面鋪了粗糲的麻布毯子來防滑。
葉聽晚沒想到上來還挺需要膽量。
從上往下看,偌大的冰面呈現墨藍色,站在下方不覺什么,眼下在上方瞅別提多嚇人了,他為了壯膽和向定安說了幾個腦筋急轉彎,沒想到說了一個向定安就纏著他繼續說。
兩人已經爬到了頂端,恰好能看見遠方快沉下去的夕陽。
整個冬日里,萬物沒什么生機,白茫茫一片雪地,映著殘紅的夕陽,雪地都像是鋪上了一層淺金色的紗幔,美的別有一番滋味。
葉聽晚爬到頂端位置坐了下來,喘了兩口粗氣,看著身后跟著的小將軍“您把袍子給奴才拿著吧。”
剛才上來的時候,葉聽晚差點被自己的大氅絆倒,便退了下來,向定安見他動作笨拙,便幫他拿著了。
但人家畢竟是個將軍,怎么有將軍給奴才拿衣服的道理。
向定安滿腦袋都是毛毛蟲怎么過河他大步跨坐在葉聽晚身邊,一臉真誠的發問“公公還沒告訴我答案。”
向定安“毛毛蟲究竟怎么過河”
葉聽晚“”
青年單純的有點好笑。
葉聽晚沒忍住,笑出了聲兒“變成蝴蝶哈哈哈飛過去哈哈哈哈”
向定安眼睛一亮“”
“啊,竟然是這樣”向小將軍十分苦惱自己的腦袋為什么不轉彎,咬牙切齒道“這個不算,公公再給我說一個,這次我絕對能答上來”
這邊。
魏景承身后跟著一眾穿著輕甲的禁衛軍,外頭不比宮里安全,負責保護天子出行的劉大人沒跟在身側,但該有的一點沒糊弄。
魏景承不喜歡身側跟一堆人,到了冰梯附近便遣散了人,僅有福海跟著。
天際最后一點余光消失,停了沒多久的雪又開始下了起來,冰上點了不少燈火。
魏景承走到地方的時候,梯子上的兩人早就不知道玩兒了多少遭,遼東軍的小將手里拿著小公公的袍子,黏在人屁股后頭跟個哈巴狗一樣。
魏景承越看腦殼越疼。
福海“陛下,老奴去喚小葉子過來伺候吧”
不過幾步路的距離,魏景承大可以自己過去。
但是,他都走到這兒了,葉聽晚是瞎了嗎
就不信他走到跟前了,兩人還看不見。
天子的脾氣誰能摸得透,大概是方才劉大人吵吵的厲害了,天子喜靜,就不喜歡吵鬧。
天子接過了福海手里的燈籠,步伐剛剛邁出去,方才說自己腰傷好了的劉勇大人又匆匆趕了過來“陛下”
魏景承聞聲回頭,瞧見劉勇著急忙慌的走過來,身上的袍子都沒系好“陛下”
魏景承“”
福海小碎步上去“哎呦,劉大人,成何體統啊袍子袍子”
“臣才不是狍子”劉勇跑到天子跟前,彎著腰吁了兩口氣兒“李賀李大人方才見了太后”
遠處的兩個人還在冰面上嬉戲,笑聲簡直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