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你不愿”天子抬眼,如墨暈染的雙瞳里,從期許變成了擔憂。
北疆苦寒,定北侯的北疆軍數年不受朝廷制約,蠻夷的游牧騎兵又驍勇善戰,熟悉北疆的地形,北疆行注定兇險。
“朕此去最少要三月,朝中事物交由御使大夫宗凡,福海年級大了,不適合舟車勞頓,你朕想讓讓你陪著朕。”魏景承抿了抿唇,不想勉強青年,又道“你不愿嗎”
葉聽晚的身世他曾讓福海打聽過,年幼無依無靠,又在孫正手里做了數年的差,怕是進了宮之后京都都未曾出過,若是跟著他遠行思及此,天子吁了口氣,淡淡道“若不愿,你便在宮里等朕,待朕拿下蠻夷”
葉聽晚打斷男人道“不是”
“嗯”魏景承眉梢帶了點期待的喜色“怎么”
葉聽晚乖順的垂睫,心里可犯嘀咕了。
雖然跟著魏景承比較危險,但是宮里還有太后這個反派頭頭,哪里都不見有多安全。
若是跟著魏景承去了北疆,能安全回來,魏景承身邊所有的困難便不值一提,到時候等科舉之后,他是不是就能開口向魏景承說離開京都的事情了。
他承認,魏景承這段時間是對他挺好的。
但是他更期待財富自由,無拘無束的生活。
思及此,葉聽晚也不選擇困難了,抬眸看著男人的雙眼,道“陛下,我跟您去。”
青年雙眼泛著單純的目光,魏景承緊了緊喉,嘴角微微上挑“嗯,朕一定護好你。”
葉聽晚“嗯嗯。”v
魏景承捏了捏青年的鼻尖,柔軟的觸感灼的指腹暖意漸生,“給朕加點墨。”
葉聽晚“好。”
過了酉時,天色暗了下來,魏景承去了御書房,召見了御使大夫和幾個重臣。
福海要去司衣局一趟,安排葉聽晚在福寧殿里給天子整理被褥。
前些天魏景承在向家中了毒,又加上身上的蠱毒發作,頭疾比以往嚴重些,魏王暫時押在北鎮撫司,向定安去了南海,遼東、北疆、南海三軍統帥在天子登基不滿一載內大換血,邊防戰事動蕩。
葉聽晚著女裝,暫時成了天子養在宮里的人,福寧殿的看守比以往更嚴了些,葉聽晚也不能出福寧殿,整理完魏景承的被褥,就在殿內休息了會兒。
約莫半個時辰,御書房的小太監過來傳話,說魏景承晚上不回殿內用膳,葉聽晚應了下來,便出了門告訴秀姑晚上不需要備晚膳。
這時,一約莫五旬的嬤嬤,匆匆進了福寧殿的門,“姑娘,慢些。”
葉聽晚剛從秀姑那回來,聽見身后有人喚他,便回頭看去,面前之人眼生,并非魏景承身邊的人,捏著嗓子問“嬤嬤可有事”
嬤嬤笑著“老奴是司衣局的掌聲,方才福海公公去取陛下的寢衣,正好司衣局備好了姑娘的禮服和寢衣,福海公公說是由見云紋的寢衣是專門為姑娘備好的,想讓姑娘過去看看樣式可喜歡,下月陛下便要舉行封妃的儀式,姑娘的寢衣和禮服萬不可馬虎。”
葉聽晚蹙了蹙眉,心道魏景承并未向他說過什么封妃的儀式,難道是朝中那群老臣見天子和容易身邊有了人,魏景承才糊弄了過去。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葉聽晚推脫“樣式合規矩就行,我不挑。”
嬤嬤臉上笑意更甚,匆匆幾步上前,“哎呦,姑娘是宮外長大的人兒,哪里知道這宮里的規矩多,衣服不僅僅是要合規矩,更是要您喜歡,您可是出了太后娘娘外唯一的娘娘了,前途不可估量,姑娘就隨老奴走一趟吧,也好讓繡娘們看看姑娘的身段,好多背上些合身的衣物,再說了,福海公公還在候著姑娘您呢。”
嬤嬤說話就說話,一步上前攬住了葉聽晚的手臂,挨得及近,他聽魏景承的話,臉上還著著面紗,生怕這么近的距離被人看出端倪“行吧。”
福寧殿,嚴謹慈寧宮的一兵一卒,這嬤嬤能進來,想來大概真是司衣局的嬤嬤。
司衣局和富寧殿沒幾步距離,他快些回來,剛好趕上魏景承忙完,順道回來和男人說一下,他女裝的身份,得在魏景承出宮前處理掉。
真是受不了
葉聽晚“那好吧,我去。”
嬤嬤“是,奴才給姑娘帶路。”
小太監們抬了轎攆過來,轎攆是福寧殿的,四周都圍的嚴實,葉聽晚上了轎子。
走了沒多遠的距離,葉聽晚聞見轎攆中放著的荷包香味,越發覺得不對勁兒。
掀開簾子悄悄,外頭的小道上燈火唏噓,哪里是去司衣局的路
他匆忙的喊人停下,都沒能發出聲音,只覺得腳下軟綿綿的,眼前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