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宥回了家,偌大的別墅還亮著燈,他爸媽去歐洲旅居了,家里空蕩蕩的,只在門口候著一個阿姨,“小少爺你回來了。”
“祁晟祁晟下來喝酒”祁宥脫掉鞋,沖著二樓大喊,那阿姨忙說,“小少爺,大少爺還沒回來。”
“還沒回來”祁宥暴躁地踢開脫掉的鞋,“張姨,幫我拿幾瓶酒來。”
他大喇喇地躺在沙發上,順道開了電視,打開是體育頻道,正在進行一場熱火朝天的籃球比賽,祁宥不喜歡安靜的環境,這樣雜亂的、鼎沸的人聲會讓他覺得自在輕松。
張姨去酒窖拿酒,中途給祁晟打了電話。
祁晟不明所以,但緊趕慢趕回來了,電視里的籃球直播剛剛結束,開始播放極富動感的競技歌曲,彼時的祁宥喝空了兩瓶紅酒,正抱著其中一個空酒瓶跟著唱,看上去醉得有些厲害了。
“大少爺,我聽你的給小少爺拿的低度數的酒,但他一喝起來我實在攔不住。”張姨解釋道。
祁晟說了沒事,讓她先去睡。
“怎么一個人喝悶酒,你那些朋友還沒散場吧,怎么不去找他們”祁晟關了電視,樂聲消失,祁宥也就不唱了,而是偏過頭來迷芒地看著祁晟,看了半天,“啊,哥。”
“問你話呢,出什么事了”祁晟在他眼前揮了揮手,沒得到任何回應,祁宥的眼睛反而更迷離了,祁晟罵道“醉鬼一個,真該拍給爸媽瞧瞧。”
祁晟扶起祁宥,聽他斷斷續續嘟囔道“沒,你沒良心”
祁晟黑臉,“小兔崽子,膽大了啊”
“霍御白,你他媽的沒良心”
祁宥又喊了句,顯出點兒張牙舞爪的勁兒,祁晟聽清楚后愣了一秒,隨即笑了,“他是挺沒良心的,你得討回來啊。”
祁宥一晚上接連不斷做了許多夢,第二天醒來時頭痛欲裂,沖完熱水澡才緩和了些。
他站在鏡子前,蒸騰的熱氣讓他面容有些模糊,他按了按沉重的后腦,兀自出神。
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清醒了又什么都想起來了。
祁宥全身只圍了浴巾,上半身裸著,后背貼著冰冷的墻壁,努力維持理智的思考,昨天他簽了結婚協議,所以現在他結婚了,他和霍御白結婚了。
不過是為了什么狗屁利益的形婚,結了也等于沒結,大抵合作結束了就會終止,可他想不明白,霍御白怎么敢怎么敢威脅他
祁宥站了好一會兒,后背冰涼一片,熱氣漸漸消散,鏡子恢復了明凈,祁宥靠近一步,望向鏡子里自己左側鎖骨的位置,鎖骨尖兒的咬痕早就掉痂了,但還留下一點泛白的傷疤,仔細瞧能瞧出來。
祁宥聚會多,但從未喝醉過,只有兩周前,在他的25歲生日上,他毫不節制地喝醉了。
那天明明來了很多人,搖盅聲、樂聲、歡笑聲吵得厲害,可他就是心情不好,只管喝酒,只要有酒遞上來他都喝得精光,醉得不省人事。
等祁宥半夜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酒店里,迷糊中感覺嘴唇、脖子有點癢,鎖骨的位置有點疼,他摸索著去了衛生間,往鏡子一看,整個人霎時清醒了。
他的唇瓣紅腫,下唇被咬破了,細白的脖頸上是密密麻麻的吻痕,青與紫交織,斑駁曖昧,再往下是一個齒印明顯、血珠凝結的咬痕,咬得不算淺,稍稍牽動就一陣疼。
好在那人到了鎖骨位置就停住了,仿佛就是為了重重咬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