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祁宥看著霍御白走近,“我現在頭都還疼著,腦子也嗡嗡的,說不定腦震蕩了。”
“這”林聽將信將疑,“不會吧你逗我玩”
“我逗你干什么林聽,你可把我害慘了,往后你的酒局我不敢去了。”
祁宥唇角掛著笑,忽然笑意就收斂了,因為霍御白走到他面前,又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祁宥正要抬手推開他,他自己退開了,祁宥看他把倒好的溫水放在茶幾上,掰了一顆退燒藥放在旁邊。
電話里林聽喋喋不休解釋了一通,又說要給祁宥報仇,祁宥譏誚道“就你這膽子,你敢嗎”
祁宥今晚畢竟是在裝醉,林聽在霍御白面前的表現他一清二楚,林聽幾乎沒怎么猶豫就把他交給了霍御白,如今在電話里倒是把霍御白罵得一無是處,又說多對不起他,實在有些可笑。
“瞧你這話說的,找個時間把大家拉在一起商量商量,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了。”林聽打著哈哈,“兄弟,我這邊還有事,先不跟你說了哈,明天我去你公司找你,當面給你賠罪。”
祁宥沒應聲,電話掛斷了。
祁宥坐直身體,沒管面前的藥和水,起身就要往房間里走,一直坐在沙發對面的霍御白叫住他,“把藥吃了。”
“吃藥不在協議里吧”
霍御白無話可說,祁宥往前邁了兩步,霍御白又問,“剛才說的腦震蕩是怎么回事”
“關你什么事。”砰一聲響,房間門被祁宥狠狠甩上了。
祁宥進了門就想倒在床上,猶豫半秒,他還是決定先去洗澡,他拉開衣柜,里面掛著的都是他從家里帶過來的衣服,睡衣也在里面。
所有衣服都被平整地掛好了,雖然并沒多少,但還是按照顏色從深到淺排列,看來霍御白的強迫癥這幾年并沒有絲毫好轉,祁宥心想。
他取了睡衣進浴室,沒多久便濕著頭發出來,原本他取了整套睡衣,不過他懶得穿上衣,出來時上半身赤裸著。
胡亂地擦了兩下頭發,祁宥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一半。
這套公寓在高層,又臨近商業區,不同于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別墅,竟然可以看到一段江景和京都的地標建筑,城市夜間的霓虹像是一串串瑪瑙珠,形態各異,顏色各異,輪渡的熾白射燈繞了一圈,直直射過來,仿佛恰好落到他的臉上。
祁宥垂下眼眸,從衣服口袋里拿了煙和打火機,再走到窗邊,拉開了窗戶。
時間算不上太晚,夏日的熱潮還沒褪去,潮濕悶熱的空氣將他裹挾一圈,轉而和室內空調產生的冷氣較起勁兒,祁宥靠著窗戶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
房間門外響起腳步聲,輕而穩,祁宥聽著霍御白路過他的門口,接著進了他自己的房間,淺淺的關門聲后就沒有什么聲響了。
他和霍御白又住到了一起,一左一右,房間只有一墻之隔。
祁宥盯著指尖那一抹猩紅,神色復雜,疏朗的眉眼漸漸顯出一抹躁意。
門被敲響。
祁宥轉過身,背對窗戶倚靠在窗臺,“有事”他問,語氣多有不耐煩。
霍御白推開門,看見祁宥的第一眼眼底閃過詫異,“怎么不穿衣服”他平直地望過去,毫無遮蔽地看見祁宥赤裸的上身。
祁宥偏瘦,皮膚也偏白,但并不顯得脆弱,他的腰際上綴著肌肉的輪廓,并不過于張揚,是恰到好處的美感,霍御白目光上移,在他還綴著水滴的鎖骨上微微停留,再對上他的眼眸。
“懶得穿。”祁宥抽了口煙,還是懶散地靠在窗臺上,“沒事就出去,我要睡覺了。”
“吹風機在洗漱臺的柜子里,如果覺得不舒服,就把茶幾上的藥吃了。明天早上八點,我會叫你吃早餐。”或許是不想再被拒絕,霍御白接著說,“這是協議里的內容。”
祁宥向來追求自然醒,晚上有聚會的時候,散伙基本快到一兩點了,第二天差不多睡到十點,起來了偶爾吃點東西,多數時候直接去公司,早餐對于他來說逐漸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
“吃早飯這一條,你不覺得很沒必要嗎”祁宥瞪著霍御白。
在祁宥眼里,一起吃早飯和霍御白強調的利益毫無關系,要知道家里沒有外人,他們做戲給誰看
但霍御白沒給他說這些話的機會,他只說,“有必要,我明早會準時叫你,晚安。”
門被合上,祁宥低聲咒罵一句,“晚你大爺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