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向審判臺,不禁眉頭一皺,這次他決意不會手下留情,揮出去的浮塵沒有收回來,只不過三長老在靠近陸寒云的那一刻就被外力給彈開了。
一道玄光打下,不足傷人卻是警示,巨大的威壓迫使他退開數米,余波一消,三長老這才頓住腳步,收起拂塵搖頭直嘆,目視前方作禮。
空中蕩開氣云,白衣一落,連帶著陸寒云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在過去,他實在跑不動的時候,顧淵也是如此從天而降。
陸寒云下意識想要逃避,他故意垂下了腦袋。
墨鈞則恭敬地喚了一聲“師尊。”
只見顧淵踏風而至,穩穩地落在陸寒云的跟前,手臂微微一擋“長老這是何故”
他斜睨著三長老,似雪一般素凈的仙人,眉眼間酷似無情,少許慍怒在臉龐上化開,叫人不敢直窺。
顧淵衣袍上沾染了一些血氣。
那是大妖的血,像是潑墨一樣零星落在白衣上,勝似碎雪中的紅梅。
單映雪躬身行禮,尊稱一句“上仙。”
顧淵微微點頭“我已將寒池封印加固,可是弟子卻被帶到了這里,出了何事”
三長老只道“顧上仙就算不來,我也是要喚人去請的。”
聞言,顧淵回身看了陸寒云一眼。
陸寒云不敢與之對視,那師尊二字更猶如哽在他的嗓子眼,咽不下,也吐不出來。
他心是慌的。
這是護了他數十年的師尊。
他師尊顧淵是何許人宗門大能舉世無雙,皚皚白衣,是謫仙一般的人物。
從前,顧淵就是他底氣,作為宗門之首的徒弟,陸寒云就算在外面闖蕩,修仙道友沒有誰不對其禮讓,他拿張傳音符叫聲師尊,無論何時何地,顧淵都能從天而降。
顧淵偏心于他,陸寒云也是知道的。
只是現在顧淵已經有了另一個徒弟,墨鈞。
陸寒云深知,他這師尊道心穩固,喜歡惠及眾生積善行德,是一個不折不扣值得尊敬的上仙,而他自己不過是蕓蕓小人物中的一員,換做任何一個人當了他徒弟,顧淵大概都會護短。
人人都道墨鈞未來將會繼承顧淵的衣缽,在顧淵飛升之后執掌歸元宗。
在陸寒云看來,也是如此。
顧淵眉頭微微一蹙,而后道“我弟子有傷,我想先帶他回去療傷,其余事稍后再談”
“顧上仙這恐怕不可。”三長老頭搖頭拒絕“這寒池一事,門中弟子死傷數十人,得明了之后,若是陸師侄無罪,他才能走。”
顧淵便問“此事與寒云有何干系”
三長老低著頭,側身讓路“顧上仙既然在此,自然可以主持公道。”
“長老能斷清是非,我無異議。”刑堂在宗門建立已有千年,賞罰分明,恪守公道,刑堂審判,顧淵也沒有插手的理由,便按照禮數落座一旁。
三長老點了點頭。
他回過身一擺浮塵,揚聲問“陸寒云放出寒池妖物,殘害宗門弟子,其罪一,可認罪”
陸寒云揚起下巴,淡淡道“不認”
見其態度,三長老豎眉直怒“在你師尊面前你還不認錯么”
陸寒云而后道“與師尊無關,我不認。”
座中的顧淵神情也是稍稍一變“此罪責,有什么可以指明是我徒弟寒云所為”
三長老答“顧上仙,你的另一位徒弟墨鈞,就是人證。”
“陸寒云做錯事還不知悔改,妄圖殘殺同門掩蓋罪證更是我徒弟親眼所見”
單映雪立即回道“上仙遣送弟子后,我便去尋寒云了,當時我見寒云要殺墨鈞是真,其余的,弟子不知。”
“這是你說的”顧淵這才看向墨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