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區,時宥白倒是有點印象了,這距離他家并不遠,天黑的緣故,有些看不太清,他一路趕回家,看見熟悉的大門后,簡直要熱淚盈眶。
時宥白按了按門鈴,眼淚都要落下來,冷風一吹,凍得他打哆嗦。
大晚上從別人的床上驚醒,可以列為人生最可怕的事之一了。
門鈴響了又響,才等到人來開門,門內站著一個一臉困頓的女人,身上披了一件披風,看見他的時候,還打了個哈欠。
“媽嗚嗚嗚嗚,嚇死我了。”
時宥白看見老媽后,進了門抱住她,哭訴起來。
江女士一臉茫然,聽見哭腔后拍了拍時宥白的背,擔心地問“怎么這么晚過來和小閆吵架了”
時宥白聽見話里的不對勁,松開她,剛想問什么,卻看見面前熟悉中夾雜著陌生的面容。
“你什么時候去接發了,”拎起一縷波浪的頭發,驚訝道“還去燙了”
明明昨天的時候他媽還是干練的短發,怎么一覺起來變這么長了。
江女士拍掉他的手,嗔怪道“我不一直都是這么長的頭發,這燙了好幾個月了,你又不是才知道。”
時宥白疑惑“你不是說接了頭發后會狂掉,你絕對不接頭發嗎”
江女士看著面前瘦瘦高高的男生,這臉打小就漂亮,在院子里幾乎沒人不喜歡的臉蛋,確定是她兒子。
摸了摸他的額頭“也沒發燒啊我這頭發就是留長的。”
時宥白不信地笑笑“騙我有什么好處”說著,就跟江女士一起進了門。
一進去便看見家里的白色沙發,愣了一秒“咱們家怎么換沙發了欸,我的寶貝兒子呢”
他的寶貝兒子是一棵發財樹,是他一點一點費盡心思養活的,寶貝得很,一直放在客廳里,還是最醒目的位置,養起來的費心程度跟養個娃一樣了。
他巡視一圈,都沒找到他的寶貝發財樹,心臟撲通撲通跳起來。
“你睡傻了吧,你兒子不都搬到你家了嗎再說這個沙發,都換了多久了。”江女士關上門,一頭霧水地回復他。
“我家不就在這嗎”
樓上傳來噠噠的聲音,時宥白一看,是他爸,正打著哈欠下樓,看見他后,困倦地問“和小閆吵架了”
時宥白是真傻了,他媽開門第一句話也是和小閆吵架了,沒想到他爸也這么說,可明明他爸媽都知道他討厭俞閆啊
“什么啊,我和他又沒關系。”時宥白察覺到不對勁,喃喃開口。
江女士走到他身邊,拿起沙發上的毯子披在他身上,埋怨地說“怎么吵架都不能穿著睡衣就過來啊,你是不是偷偷跑過來的,小閆怎么舍得你這樣走,唉,有什么事好好說嘛”
時宥白猛地抓住他媽的手,冰涼的手沒有半分暖意,顫抖地問“媽,現在是幾幾年”
江女士不知道兒子咋回事,如實說道“2023年啊你怎么回事啊,做噩夢了嗎還是”
2023年
時宥白微微張開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了一樣,僵硬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