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蕭衡舌尖舔了下剛被觸碰的地方,他發著燒,渾身都燙得厲害。
“你發燒了。”秦潯確定地說。
喻蕭衡現在連說話時吐出的氣都是滾燙的,他用手背試了下額頭的溫度,沒有試出來,料想現在應該溫度不低。
“所以,秦先生我先告辭了。”喻蕭衡站起身,褲腳已經干了,他蹲下身給它翻下來。
“好。”秦潯說著又捧起桌上的書,目光沒再落在喻蕭衡身上,直到花房內只剩下他一個人,他遙遙望了眼緊閉著的門,喝了口清茶,抵著杯子的食指指腹似乎還殘留著那個人的味道,極輕極淡,卻在茶香下被他一下子捕捉到。
簡潔干凈的房間里,時不時傳來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桌上沙漏倒計時結束,少年抬起頭活動著關節,兩眼因為長時間過度使用而干澀發酸,他眺望著窗外暗沉的天。
雪不知什么時候停了。
過舟換上衣服,準備跑會兒步,手機里有人發來信息,是他唯一的朋友,或許還不該稱為朋友,只是關系一般的普通同學。
過舟的成績一向很好,長相也足夠英俊,他很討女孩子喜歡,如果要挑毛病就是他太過沉默以及總是顯得陰郁的眼神。
班上的男生都不喜歡他,覺得他裝。
“過舟,你作業寫好了嗎,給我借鑒借鑒唄。”
過舟沒理,他扣上帽子,埋頭跑步。
大口大口呼出的熱氣凝成一團團白霧,宅子里的雪化了一層,濕淋淋的,路過院門附近時,他突然聽見有汽車行駛而來的聲音。
過舟擰起眉,家里人都在,只有喻蕭衡。
車內,喻蕭衡頭昏腦漲,意識都快要不清醒,送他回來的是恰好遇見的晉隨。
晉隨停穩車,轉頭看向后座位的人“到了,我可是不常幫助人的,記得好好補償我。”
喻蕭衡已經開始有些不清醒,只知道胡亂點頭,他裹著羽絨服,即便是在開著空調的車里都沒脫下來,一方面是怕又凍到哪里病情加重,另一方面是已經沒了力氣。
“記住了啊。”晉隨再次提醒,見人開門開了半晌都沒成功,忍不住下了車,他沒套外套,只穿著西裝,看著風流倜儻,一走出車,就凍得厲害。
喻蕭衡歪倒在他懷里,滾燙的呼吸直往他臉上撲,惹得他又是一陣心癢。
再一垂眸,喻蕭衡臉上潮紅一片,一雙桃花眼里瀲滟多情,能將人溺斃其中,若說宴會上的他像株紅梅,現在那就是開得蕩漾的嬌嫩桃花,還得是滴著水的那種。
“寶貝,我想好報酬了,你跟我回去吧,我照顧你。”晉隨忍不住湊近。
喻蕭衡眼睛一瞇,指尖推開他越湊越近的臉,視線余光里一道黑影不知站了有多久,他說“晉先生,人要有自知之明。”
接著又朝黑影道“是林叔嗎”
黑暗中少年走近幾步,燈光終于照亮那半張臉,他像是看見了什么臟東西一樣,排斥得明顯。
“原來是你啊,小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