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速度很快,薄霧般的月牙已成天際唯一的照明,清冷的月光灑在客廳,喻蕭衡沒有開燈,影影綽綽的竹影投在沙發上。
不知道任務出了什么問題,喻笙秋不在。
喻蕭衡一只手撐著下巴,兩腿交疊,拖鞋從腳尖掉落在地毯上,他輕輕一勾,又掛了上去。
掛鐘滴答滴答輕響著,突然有點根煙的沖動,喻蕭衡沒有煙癮,只是偶爾會想要抽上一根好緩解過于發脹的太陽穴。
藏藍色煙頭夾在指尖,淡色青煙徐徐燃起,一點火星在黑暗中發著光,點亮白皙修長的手指。
終于煙燃了半根,暗灰色身影闖入眼簾。
喻笙秋呆呆地看著沙發上的喻蕭衡,眼前的男人又一種令人著迷的韻味,他愣了兩秒鐘才回神說“哥哥,你怎么不開燈坐在這里”
喻蕭衡叼著煙,目光落在喻笙秋垂落的手上,隱約之中似乎嗅到了血腥味,他招了招手“阿笙怎么受傷了”
喻笙秋垂眼落在掌心的割傷上,他用了力,傷口很深,現在半個手掌都是鮮血,手被喻蕭衡拉住。
從這個角度,喻笙秋能看見喻蕭衡低著的半張臉,因為湊近距離查看傷口的原因,香煙被他叼在嘴邊,火星閃爍著發亮。
“傷口怎么這么深”喻蕭衡暗滅煙,殘留的煙灰在動作下簌簌掉落。
喻笙秋縮了縮手,眉頭蹙起“削鉛筆時不小心割傷了。”
“疼嗎”
喻笙秋點頭,他做什么都是乖乖的,看上去極好掌控“疼。”
喻蕭衡起身找來藥箱,這種傷口消毒的時候會很痛,可喻笙秋一聲不吭,乖乖地任由他動作,只偶爾皺起眉頭。
這樣的人極易激起別人的破壞欲,想看看他在被惡劣對待時是否還會接受,是否會哭著喊不要。
喻蕭衡能夠猜到這具身體為什么會喜歡他,對于一個卑劣的男人來說,喻笙秋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漂亮,脆弱,乖巧是很好的性幻想對象。
藥終于上好了,喻笙秋的手掌輕顫,似乎是終于忍不住才表露出一點疼痛。
喻蕭衡回憶著劇情,他做不出把食指放進口腔吮吸的舉動,于是突然把那只剛上好藥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桃花眼中閃爍著溫和的光“好了,還疼嗎”
喻笙秋一雙眼睛睜得溜圓,他快速眨動睫毛,過分濃密纖長的眼睫遮住了里面奇異的情緒“哥哥動作很輕,我不疼。”
喻蕭衡笑了笑,目光落在他著的雙腳,語氣中帶著點責備“怎么不穿鞋”
說著已經抓上了腳踝,喻笙秋的身形屬于纖細,因為從小身體就不好的原因,身上沒什么肉,堅硬的骨節握在手里不過一只手就可以輕松環住。
喻笙秋舔了一下唇,脊背后仰著抵住沙發扶手,一只腳高高被抓著翹起,這個動作像極了某種曖昧時分的場景,只可惜在喻笙秋偶爾夢中的幻想里,做出這樣動作的是他的哥哥。
如今位置顛倒,可是滋味并沒有消減幾分。
他喘了一口氣,竭力克制著聲音中的不對勁“我太著急了。”
可他不是演技超群的那一類人,縱使再努力,到底泄露了幾分情緒。
疏冷月光穿過竹影落在喻蕭衡的臉上,他近乎控制不住地貪戀著這一分的溫暖,目光在喻蕭衡臉上流連,最終停留在那張紅潤的唇瓣上。
在夢里,哥哥總是會將這片唇印在他的身上,在唇間,在臉頰,在額頭
也許是光線太過昏暗,也許是喻蕭衡此時的目光太過柔軟,有那么一瞬間他要分不清這究竟是不是夢境。
“蕭衡”喻笙秋不自覺喊出聲。
他不想總是喊他哥哥,在夢里他們不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