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舟見過太多的爛人,他曾經居住的樓里,有個情史豐富的男人,每到夜晚,樓道里就會響起腳步聲,一直通往那個男人的房間。
有些時候,過舟做完兼職,會撞見他衣衫凌亂的模樣,被情欲浸透的眼睛朦朧盯著他看,然后和他招手。
那雙眼睛里的情緒和喻蕭衡的有幾分相似,但也僅僅幾分,因為露骨到讓人犯惡心。
喻蕭衡的眼睛不是那樣的,像是一汪不可觸及的春水,帶著明晃晃的逗弄,是高位者,所有的挑逗都是逗趣。
放學的鈴聲響起,學生們散得飛快,動作慢了的兩個女生在關燈時瞧見靜坐著不動的過舟,思索過后出言提醒“過舟,放學了,你還不回家嗎”
過舟回過神,等人離開后突然狠狠咬向指節,松開嘴時,牙印泛著青。
兼職餐廳的老板打來電話“小過,我這邊招到員工了,所以暫時不需要兼職了。”
“好,我知道了。”過舟回。
“那我把工資發你。”老板說完后掛斷了電話。
過舟關上燈,教室里陷入黑暗,手機亮起,跳出條到賬提醒,是他一個月的工資,他沒看,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這個時間回去,他是不是能見到喻蕭衡。
指節上的牙印還在,痛感依舊明顯,可它所代表的警示作用竟然消失了。
過舟面色漆黑,又狠狠咬了上去,用的力氣更大,咬的更深。
喻家,過舟剛一進門,就聽見樓上影影約約的鋼琴聲。
三樓有間琴房,在過舟剛被接回喻家時,管家介紹過,據說喻笙秋喜歡彈琴,那里是專門為他打造的,兄弟兩時常在那里呆一下午。
一樓空蕩蕩的,沒有喻蕭衡,他想了又懲罰了的念頭成了空。
過舟沉默著路過喻蕭衡的房間,門緊緊閉著,沒人知道喻蕭衡在不在里面。
他站在那里突然停了下來,手抵在門上還未用力,門就開了,原來沒鎖,只是虛虛的掩著。
預料之中的沒人。
過舟抿起唇,忽而聽見樓上有對話聲,不知說了什么,喻蕭衡在笑。
原來在琴房,和喻笙秋在一起。
琴房內,精致漂亮的少年坐在琴凳上,說起從前的趣事時,一張臉都泛起紅暈,似是在害羞,只是一抹哀愁在眼睛里怎么也揮不去,脆弱的像是一只幼貓。
“哥哥,爸爸和媽媽好久都沒有回來了。”
喻蕭衡伸手幫他理開眼前垂落的發絲“他們工作忙。”
喻笙秋抓住哥哥的袖口“可是從前他們每天都會和我打視頻電話。”
喻蕭衡垂眼看見他領口下精巧的鎖骨,再一凝目,頸間多了個毛茸茸的腦袋。
喻笙秋輕輕嗅著哥哥身上的味道,小心翼翼地環上喻蕭衡的腰,嗓音中暗含引導“哥哥,你說他們是不是不想要我們了,過舟回來了,他們不需要我們了對不對”
喻蕭衡瞇起眼,他漫不經心地輕撫著弟弟的發絲。
突然,門被敲響,喻笙秋好像受到了驚嚇,身下凳子一滑,整個人撲進喻蕭衡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