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哥哥輕浮又放浪,如含苞待放的桃花身邊圍繞著一圈圈蜜蜂,每一只都想要采上一口蜜。
過舟調整著書包的背帶,漆黑的發絲快要遮住一雙眼睛,他垂著眸,身軀被翻涌的情緒淹沒,那里面也許是包含了嫉妒,他嫉妒的眼圈發燙。
他是喻蕭衡眾多追求者中最不值得提及的一個,是喻蕭衡閑來無事才會逗弄的那一個。
花池旁一片未融化的冰從葉子上落下,他踩上去,用鞋底磨得粉碎。
喻蕭衡在喊他“過舟,你再耽誤下去,我們真的要遲到了。”
“家長會這種東西也不重要吧。”晉隨取下墨鏡,過亮的陽光讓他瞇起眼,他若有所思地盯著陰郁的少年,唇邊突然勾起一抹笑“我陪你參加你弟弟的家長會,寶貝,你說我算是你弟弟的什么人”
曖昧不清的話語在齒縫間含著情意“姐夫,還是嫂子”
過舟聞言冷冷看過去,對上他視線的金發男人揚了揚眉梢。
喻蕭衡舔了下唇,下巴微抬,說“你難道不是我們的司機嗎”
晉隨聳了下肩,他彎腰打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好吧,喻大少爺,那我們現在要出發嗎”
喻蕭衡坐上車,過舟走到車門邊與他對上視線,頓了頓,最終還是坐到了他身側。
明明中間空了那樣大的縫隙,過舟卻渾身都不自在,好像靈魂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貼過去,像是夢中那樣。
他輕輕側眼,喻蕭衡并未看他,半分心思也沒花在他身上。
他提了提嘴角,眼尾帶著陰郁。
“可惜了今天沒帶你去看小馬駒,那匹小馬的父母是我花了不少心思配對的,小馬繼承了他們的優點。”晉隨說。
喻蕭衡手肘搭在窗邊,隨口道“那就改天再找個時間。”
晉隨“有你這句話就成,下次找你可別再推辭。”
喻蕭衡笑了笑,沒回,突然轉頭看向過舟,問“弟弟,你的老師不會因為你的成績而把我留下批評吧。”
過舟撇開眼,冷聲道“你多慮了。”
“我忘記了,你的成績很好,品學兼優,除了不聽話這一點實在有些讓人討厭。”喻蕭衡兩手交叉放在膝上,他說話時神色淡淡的,那種感覺令人著迷。
過舟順著他的視線瞧見自己傷痕愈發嚴重的指節,他無聲將另一只手覆蓋在上面,沒回話。
心道:他還要怎么聽話他已經快要被喻蕭衡玩弄在股掌之間。
車一路行駛速度并不快,他們恰好在家長會開始前幾分鐘抵達,過舟隔著窗看著喻蕭衡坐在他的位置上,換了個角度,才發現那個位置太過逼仄,讓那雙長腿只能委屈地蜷縮在課桌下,手肘時不時會撞上墻壁,凌亂的雜物在喻蕭衡身邊像極了畫上被涂抹的污漬。
過舟心想,這不是該屬于喻蕭衡坐的地方。
右肩上突然壓上重量,晉隨自來熟地站在他身側說“弟弟,等會我還要帶你的哥哥去玩,就麻煩你自己回家嘍。”
過舟身體一轉,讓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滑落下去,并未對此發表任何意見,只說“別叫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