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煊借著低頭的動作,觀察著江鹿的表情,看著他鼓著腮幫咀嚼,喉嚨一動,肉糜就被他咽進了肚子。
吃東西也這么可愛。
林煊拿起了水杯,喉結慢條斯理滑動,目光始終落在江鹿臉上,指尖無意識敲著杯壁。
沒有人能比他可愛。
林煊第一次見到江鹿是在高中后門,江鹿背對著他,正認真和那只在學校后巷橫行霸道的奶牛貓理論。
因為他走過這條后巷的時候,被蹲坐在墻頭的奶牛貓偷襲,邦邦揍了兩拳。
江鹿理論時,奶牛貓就居高臨下蹲坐在墻頭舔爪子,不屑睥睨底下嘰嘰喳喳的人類。
江鹿瞪著它,最后從書包里掏了根火腿腸,伺候著貓大爺吃了,嘴里還多愁善感嘀嘀咕咕,“做貓真好啊,看人不順眼就給人大逼斗,還能有火腿腸吃。哎。”
在那條光線慘淡的后巷,江鹿的臉半隱在幽暗中,那雙略顯稚嫩的淺色眼眸即使在昏暗中也仍不見染上一絲陰晦,仿佛任何負面情緒都無法在他眼中留下痕跡。
漂亮得驚人。
這張臉,足夠讓男人對他一見鐘情。
林煊拿著一個老舊的日記本,站在那兒看了許久,面無表情斂著眉眼,有私欲在悄無聲息生根發芽。
第二次見到江鹿,是在他被那些人施暴后。
林煊無聲倚靠著后巷臟污的墻邊,既沒有呼救,也沒有嘗試自救,整個人心灰意懶陷在暗色中,仿佛已經成了一具尸體。
江鹿習慣了每晚來這里喂那只奶牛貓,驟然看見從黑暗中延伸出來的肢體,差點以為他死了,所以被嚇狠了。
等了解了實情之后,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坐到了他身邊,最后問他,“我租了直升機看夜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林煊坐在幽暗中,雙眸沉默注視了他黑暗中的輪廓良久,那些無法傾訴的、扭曲的私欲終于瘋狂抽枝發芽,密不透風裹住了他的心臟。
你沒有發現么。
他陰暗地想。
所有人都知道我偏執、病態、陰暗、心理扭曲,表面光鮮亮麗,實則一灘爛泥,整所學校都對我避之不及。
只有你。
只有你不知道這所學校的潛規則。
為什么這么,蠢。
為什么這么可愛。
六歲的時候,他有一只漂亮的小鳥,他非常喜歡,允許它落在他的肩膀、頭頂,甚至允許它在他的頭頂,用他的頭發做鳥窩。
后來它死了。
林煊再也沒有喜歡的小鳥。
但現在。
林煊輕輕咬著杯壁,看著江鹿纖長濃卷的眼睫和微微鼓起的可愛腮幫心想,他終于又找到心愛的小鳥了。
他會比他曾經擁有過的那只小鳥還漂亮、聽話、乖巧。
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他離開。
他會在他也想離開他的時候,折斷他的翅膀,打斷他的雙腿,將他永遠囚在身邊,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