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知道唐源剛才的那些話確確實實戳中了林煊的內心,輕聲說,“怎么會上這么簡單的當呢,林煊”
他低嘆,“他說得再五花八門,我又不會相信他。”
林煊無言了片刻,低聲說,“抱歉。”
“別喝了。”江鹿握住了他的手,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了吧。”
“好。”林煊說。
江鹿站了起來,冷冷看向唐源,硬邦邦說,“林煊不舒服,我送他回去了。你們繼續。再見。”
說完,不等在場所有人的反應,他拉著林煊的手,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轟趴館。
林煊比他高一頭,卻溫順地任他拉著手腕,亦步亦趨跟著他。
眾人看向唐源。
唐源嗤了聲,聳了下肩,繼續搖骰子,心里卻在想嗎的,這踏馬竟然真的有用。
兩人離開轟趴館的時間確實不算早了,已經晚上八點。
林煊身上的酒味有點濃,被晚風吹了好一會兒也沒散,顴骨酡紅,走路倒還算正常,咬字也清晰,看不出來到底醉沒醉。
但江鹿偶然間和他對視時,發現他眼神有些迷離,明顯有了醉意,有些無奈。
幸好林煊家離轟趴館不遠,他順順利利送林煊到了家。
布布在貓窩里舔自己的幼崽,沒像前幾天那樣在門口等他們回家。
江鹿看著林煊在沙發上坐下,才放心去接了杯熱水,塞到他手里,“喝一點。我給你點解酒湯。”
林煊掌心握著微燙的水杯,搖頭,輕聲說,“不用,我沒醉。”
江鹿好笑彎下腰,和他平視,“真的”
“嗯。”林煊點頭,他喝了酒,連眼皮都染上了緋色,比往常多了幾分動人,連淡色薄唇也水紅瀲滟。額發垂下來,比平時多了幾分柔軟和乖巧。
大概是坐在白熾燈下,林煊的瞳色清淺純良,沒有一絲陰翳,江鹿在其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江鹿眼神閃躲了下,心說他之前在轟趴館看見的果然是光線問題。
這么溫柔真誠,心思敏感的林煊,怎么可能是那副惡鬼模樣。
“小鹿同學要走了嗎”林煊看著江鹿說。
“現在不走。”江鹿直起身,“時間還早。我可以再陪你一會兒。”
“那就好。”林煊低頭喝了口水,微微一笑。
“笑什么”江鹿問他。
“我在想,我可能真的沒辦法離開小鹿同學。”林煊輕聲說,“你剛才在轟趴館的時候說得很對,這么簡單的挑釁,我不應該會上當。但是”
他彎著眼睫,眉眼泊著白熾燈耀眼的白光,“只要一想到唐源說的那種可能,我就有點無法忍受。”
“無法忍受,小鹿同學會離開我的可能。”林煊揉了揉眉角,笑得有些苦澀,低喃,“畢竟小鹿同學有那么多朋友,對所有人都這么好,你離開我后還有那么多朋友,而我卻只有你。”
“我只有小鹿同學。”
“所以,如果失去小鹿同學,我就又是一個人了。”
江鹿感覺到源源不斷從心臟傳遞到指尖的熱意。
低著眸,看見林煊帶著三分醉意握住了他的手掌,鼻尖輕輕蹭了下他的指尖,滾燙的酒意一觸即分。
他聽見林煊低聲祈求般說,“所以,請小鹿同學不要離開我。”
“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