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雖然徐荼名義上是徐培恒的女兒,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順,平時多個人多口飯自然沒人計較,但這涉及到的何止是金錢能夠衡量的遺產問題時,所有人都變成了競爭者。
更何況,早在半個月前徐老爺子就清了所有前來探訪的親屬,只留了徐又焉一人,再后來就傳出,他想見見那個留學在外,多年未歸的小孫女。
徐安華自然是最先尖著嗓子的湊了過來。
“哎呦,你看小圖這孩子氣的,跟你四哥置個氣就跑出去那么多年,這要不是老爺子親點,只怕還不回來吶。”
話里套著話,每一句都在直指她沒得教養,不知感恩。
徐荼本就心情不算好,有出氣筒送上門來,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當即斂著笑,牙尖嘴利的回道“安華姐這話說的,我跟四哥自家人有什么氣,是不是嬌嬌離家出走次數多了,讓你以為小孩子都有這毛病。”
一句話,徐安華臉都要綠了。
徐延國一輩子四個子女,下面又給填了五個孫輩,只是再往下,除了大孫女徐安華聽從家里安排,早早結婚生子,有了女兒張嬌嬌,剩下的至今都未婚,戀愛談了不少,婚姻是一個沒有再去碰的。
是以徐安華常常以此自居,總覺得給家里起了個開枝散葉的作用,腦子停留在晚晴時代,把血脈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就差沒把嫡庶有別掛在嘴邊上,自然是看不上徐荼這么個外來的野丫頭。
以前便仗著自己長姐的身份就三番四次說要教她規矩。
可偏巧那段時間徐荼剛好被老爺子架了起來,營造了個最愛的孫女人設,恨不能捧著金子給她巴巴送到面前。
徐荼也演得好。
驕縱任性,囂張跋扈,除了學業沒有落下,其他紈绔小姑娘該有的毛病一個不少。
所以哪里受得了委屈,多半是堵得徐安華啞口無言,討不得半點好。
當下徐安華被徐荼兩句話堵得越發的生氣,偏頭看到沈芝媛,立刻挽了過去。
捏著嗓子說道“小叔母,說到底小圖是落在你們兩口子名下的,縱著她這些年這么胡鬧對你們影響多么不好。”
“我可聽說她昨晚又住到又焉那里去了,以前年紀小也就算了,這都大姑娘了,臨著要嫁人生子,傳出去可不太好聽。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你們有了津津。”
雖說徐安華這話尖酸刻薄的宛如地街上撒潑的潑婦,但卻還是說進了沈芝媛的心里。
最早徐荼被寄放在徐培恒名下,也不過是因為徐又焉的這個小叔結婚十年沒有要孩子的計劃,徐荼落在他的名下是最適合的。
可沈芝媛一直認為這是對她的侮辱,所以試管十年,打了數不清的保胎針,這才有了徐津津。
寶寶出生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把徐荼從戶口本上摘出去。
爺爺卻不以為意,只說津津有個姐姐也好,惹得沈芝媛險些產后抑郁,后來沒少拿著這件事情說事。
可其實徐荼除了名字落在了徐培恒的名下,和他們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但她畢竟是沈家出來的姑娘,不會像徐安華那樣直白愚蠢的橫沖直撞,是個笑里藏刀的主。
當下帶著一抹淺笑,竟拉了徐荼的手,“安華心直口快,小圖別放心上,我雖然是你養母,到底這些年也沒照顧你多少,都是又焉辛苦,不過以后就好了,聽說又焉和錢家的小女兒的婚事將近,以后你也多了個嫂子照顧。”
“說起來,今天錢小姐也會過來,又焉是不是派了彭宇去接”
哇哦,徐荼心內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嘆。
怪不得去赫爾辛基都是新助理陪著,原來他最信任的彭總助負責接待準老板娘了。
表情卻是異常的燦爛,“是嗎那可真是個天大的好事,四哥這棵鐵樹終于要開花了。”
說罷,看著從側間出來,迎面向她走來的徐又焉,還熱情的說了句,“恭喜你啊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