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芬就是云采奕的二姨,陶美華的二妹,陶美芬。
“我給她打電話。”陶美華也有點生氣。
云采奕小時候家里發生了一件大事,雖然事情不是直接發生在她身上,但對她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創傷,影響深遠。
那之后,她對“官”和“商”有了障礙性排斥。
這么多年過去,學識增長,眼界也開闊了很多,雖然構不上仇視,但生活中還是會本能地避開這兩類人,減少接觸。
云采奕上樓,洗了個澡,出來時,聽見自己的手機響。
陶美華幫她拿過來,瞄了眼上面的號碼,遞給女兒“是那個公務員”
云采奕接過手,看了眼,錢皓的號碼加微信的時候見過,不是這個,現在這個雖然第一次見,卻能感覺到是誰。
該死的,他到底來干嗎
居然連手機號都用上了本地的。
云采奕手指頓了頓,左邊紅色拒接,右邊綠色接聽。
徘徊數秒,她摁了紅色。
“這不是那個公務員。”
鈴聲嘎然而止。
世界清靜了。
卻不出一分鐘,又“滴”一聲,進來一條短信。
我們談談。
我們談談。
四個字,沒有前景提要,也似乎沒有時空的阻隔。
到底是她失憶,還是他失憶
這幾個字好像他們還在鬧別扭。
而不是已經六年沒見早就分了手的再見面分外眼紅像宿敵似的前男女朋友。
談什么
云采奕記得,當年自己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追到許銘,可是沒想到分手的時候比追人還難,反反復復分了三個月還沒分掉。
每次都被許銘的“談談”哄騙。
那段時間,云采奕感覺自己得了感冒似的,病情纏綿反復,怎么都好不了。
她就不信了,還有分不掉的手。
最后一次,云采奕沒再給許銘任何反駁的機會,用遺憾的口吻在微信里給他留了一句話。
抱歉,你是個溫暖的人,但我更喜歡酷一點的類型。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審美這玩意兒是個很私人化的東西,誰也沒法改變,這回再沒有理由“談談”了吧。
隨即,她刪除了對方所有的聯系方式,還將自己朋友圈里秀過的兩人的小甜蜜也刪除得一干二凈。
做完這些,云采奕換了個手機號,一個人報了個旅行團瀟瀟灑灑地走了,有計劃地錯過了畢業典禮,和一切身邊人的勸說,以及全校鋪天蓋地的風言風語。
一星期后回到學校,學校已經人去樓空。
云采奕站在空蕩蕩的大樓前,張開雙臂,大喊了一聲“完美”,竟然沒有一丁點的惆悵和惋惜。
只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她后來還是聽到了一些有關許銘的事。
說他如何失魂落魄,發了瘋地到處找她,畢業晚餐那天,喝酒喝到胃出血,外出淋雨,發燒撞上闌尾炎,人暈倒在雨夜的大街上,丟了半條命,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才好。
怎么會這樣
云采奕摁滅屏幕,拿起毛巾擦了擦頭發,回自己房間。
沒一會,手機有微信消息進來,這次是錢皓。
到家了嗎
今天真不好意思,沒能夠請你吃飯,明天有空嗎
明天我借輛車,我們去市里玩一天怎么樣
他說的“市里”是桃源縣的上級市安山市,離桃源縣有80公里。
云采奕想起自己在飯店利用對方對抗許銘的事,多少有些不厚道,但是這種事情又不可能說得清楚。
正在想怎么回復的時候,通訊錄上出現一個紅點,有人申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