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動你們一個個”
喻悅蘭沿著桌邊走向門廊,一個勁地抱怨道“是西王母來了還是九天娘娘來了我瞧你們就是犯懶。傅其樂,走,隨我去前院瞧瞧。”
主仆二人在眾人的目光中走遠。
崔半芹抬眼瞧了瞧門外的丫頭女使,出言相問“你們快跟姑奶奶我說說,那邊請了誰來弄這么大陣仗”
女使們卻支支吾吾,想著法地躲開她的問話,“三姑奶奶,還是您自己過去瞧吧。我們幾個還有活,還有活”
“奇了怪了,這是怎么”
崔半芹的好奇心瞬被釣起,她起身碰了碰旁邊的褚芳華,“二嫂嫂,不得行。走走走,好奇死我了,咱也去瞧瞧太史家請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崔半芹看熱鬧不嫌事大。
褚芳華卻不知為何今日情緒不高,她被崔半芹拉著起了身,臨走前,只同欲跟她隨行的鄒霜桐嚷了句“你少往前湊,你去廚房盯著,紅棗乳鴿湯若燉好了,就給你大嫂送去。”
瞧著她還在為月前那事記仇。
鄒霜桐輕快的步子立刻停在門內,她那臉耷拉下來難看,出言便是悻悻應了聲“是,婆母慢走,姑奶奶慢走,可千萬小心腳下。”
送湯,送湯。
大早起喝這么補不怕喝吐血
鄒霜桐忍不住朝門外啐了一口。
跟著轉頭瞥見柱子前立著的倉夷,她忽面色一變,莫名其妙開始為倉夷抱屈道“唉堂嫂,有時候我是真心疼你。你說你,雖然出身不好,但你是真能干。府里十個婆子,頂不上你一個。可怎么總落埋怨呢”
“都說咱家婆母難伺候,伯爵府的媳婦難當。其實我瞧,都是無人幫襯,重擔全落在咱一人身上。出力也不討好”
“不說我們屋,你也知道。但說你們大房,植籌媳婦是個不著調的。且聽說那二郎新婦,可是在宮里養大的,那得多金貴啊。指定是比我家那位還難伺候。你說說,你這日子以后怎么熬,咱的日子可怎么熬”
話外裝可憐,話里盡風涼。
鄒霜桐假惺惺的樣子實在可笑,倉夷老實,卻也看不慣她這副小人嘴臉。
植籌媳婦雖不著調,可從不擠兌她這個大嫂。而二郎媳婦呢人還沒進門,怎知她好或不好鄒霜桐現在就開始挑撥是非,真是不安好心,見不得別人半分好。
“堂弟媳婦,這鴿子湯,我替你送去二房。”
倉夷沒接茬,她知道鄒霜桐無故替她說話是為了什么。
倒不如直接挑明了好。
鄒霜桐目的達成,歡歡喜喜跨出了門,隨后扔下一句“那就有勞堂嫂了,我家大嫂喝湯前記得幫她撈干凈紅棗,千萬不能讓她見著”就不見了蹤跡。
倉夷望著空蕩下來的前廳,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活啊,
到底還是落在了她身上。
前院。
喻悅蘭晃晃悠悠走來,剛想出聲問問是誰這么大的陣仗,卻在抬眼時訝然。只瞧堂下有人身穿袍服端坐一旁,院前空地上,更是數十位女官模樣的人整齊肅立。
喻悅蘭甩開傅其樂慌慌張張上了前。追隨而來的崔半芹見這陣勢,拉著褚芳華停在了不遠處,“什么情況宮里怎么來人了”
褚芳華蹙眉不語,二人也不再貿然上前。
彼時,孤坐在座前的人起了身,不等喻悅蘭張口,她便恭恭敬敬地行禮“司宮令袁彩瑞問喻淑人安,臣奉賢太妃之命,攜尚寢局特來為太史宅嫁女掛帳鋪房”
“司宮令”“尚寢局”
此話一出,讓在場看熱鬧的人為之一驚。
尚寢局來給二郎媳婦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