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兩人除了半下午起來隨便吃了口東西,竟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起。
以至于次日府中都在傳說二郎君平日里看著衣冠楚楚,實則心似猛虎,新婚之夜在銀竹雅堂內與新婦折騰的翻云覆雨。所以,這夫妻二人才會累得昏睡上一天一夜,也不見蹤影。
且那日太史箏在向榮廳,那讓人想入非非的言辭,以及崔植筠別扭的模樣,更是印證了眾人猜想。于是,在這人多口雜的伯爵府,這事就越傳越邪乎。
卯正,太史箏睡醒懵懵坐在床鋪邊上。
許是睡得時間太久,她揉揉眼,只覺眼中的一切都模糊不堪。便又迷迷糊糊側身趴了下。
仍在夢中的崔植筠,忽覺腹前一緊,隨之而來的就是沉重的壓迫感停在原處。他恍惚睜眼,卻見箏若一只嬌小的貍奴般安靜地趴在他的身上,呼吸均勻起伏。
崔植筠的身子瞬間僵住,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可見箏睡得安穩,崔植筠張了張手臂,卻始終不忍心將人推開,驚動她安穩的睡意。
崔植筠無奈垂眸看著身上安安靜靜的太史箏,想這人不亂來時,不也挺好。
只是,好不過三秒,
太史箏猛地從半睡半醒間驚起。
但瞧她的雙手更是在撐起身前,不經意摁到了崔植筠那不可描述的地方。
緊接著就是一聲沉悶的吟,被子下的崔植筠瞬間縮成一團,太史箏不明所以回首相看,她問“郎君,這是怎么了”
原她不想占他便宜,是想治他于死地崔植筠躬身躲在被子下,不想搭理。
太史箏卻迷迷瞪瞪伸出雙手,下意識就疑了句“奇怪,剛才碰到的是何物郎君,你沒事吧”
是何物
這話她也問的出如此可好,羞憤自耳根蔓延,崔植筠徹底想消失在美好的世間。
太史箏見人不言,忽然想起正事,便轉身離去,“唉,郎君,不跟你說了,婆婆那邊來不及了。我先去洗漱了”
門開了又合。
待屋內歸于平靜,崔植筠總算從被子內探出了頭。只瞧他萬念俱灰地望向仍未撤去的紅帳,愁腸百轉,崔植筠道是這輩子過得可真慢啊
浴間內收拾妥當,太史箏出門就碰上大嫂倉夷來銀竹雅堂接她同去泠雨軒,便沒再回去瞧瞧她那大早起就不對勁的夫君。
箏腳步輕快走到倉夷面前,笑盈盈叫了聲“大嫂”
她問“您是特意來尋我的嗎”
太史箏雖記不得她的名姓,卻對眼前人有很深的印象。樸素的珠釵,單調的衣裳,不太美麗的臉龐,只有一雙眼睛還算明亮。
倉夷站在這些賢身貴體的人中間,總像是被淹沒般消失地無聲無息,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或許就是,她總做沉默的原因。
可她也因此變得獨特。箏很好奇,她為什么會出現在與她格格不入的平康伯府里。
倉夷面對起太史箏顯然有些局促。
眼前人是他人口中的國舅千金,更是正房的媳婦。未來伯府的主母。平日里,她早習慣了卑躬屈膝,這是崔植簡教給她在府中活下去的準則,亦是陶鳳琴教給崔植簡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