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卻據理力爭地回復說“不吃飯,那婆婆讓我來干什么這泠雨軒不就是吃飯的地方嗎”
崔半芹瞧著婆媳間的戰火蔓延,異常欣喜。二房的褚芳華自與鄒霜桐高高掛起。倉夷趕忙前去勸阻,“婆婆,您別氣。植筠媳婦,你也少說兩句”
可她的話就像石頭落進水底,悄無聲息。
喻悅蘭一樣無視了她的存在,開口訓斥起箏來,“植筠媳婦,我命你來,是讓你侍奉伺候長輩。不是讓你來悠閑吃飯的,若想悠閑吃飯,回你的屋里去。”
回她屋里去
箏恨不得現在就轉身離去,誰稀罕伺候你們
但她不能惹起喻悅蘭一身怒火,自己溜之大吉。想必一定會殃及大嫂這個池魚。
于是乎,箏繼續正聲與其辯論,“婆婆,我不明白,咱們府中明明有這么多按月拿工錢的使人婆子為何不用偏叫兒媳當老媽子來伺候難道說兒媳來伺候,就不用給這些婆子開工錢了嗎難道兒媳們嫁來就是為給諸位長輩當使人婆子的好不公平。”
“一派胡言,強詞奪理”
“事事躬親,那是孝道,豈能相提并論。”喻悅蘭怒聲反駁。
太史箏偏要頂著得罪長輩的風險,鳴出那份不平,“孝道嗎可媳婦怎么覺得,您和長輩們好似都不太看重這份孝心長輩們雖說沒有養育過大嫂嫂,但大嫂嫂為長輩們做事,可算得您們口中的事事躬親,如對雙親那般對待。但她做的這么好,都沒有得到婆婆和長輩們的夸獎和認可,偶時還要受到些奚落。既然您和長輩如此無法認可,何不換人來做”
箏言語和緩,不帶一絲強悍。她抬眼時,見橫眉冷目相對,可她還是要說“想必只有換了二郎來,婆婆才真的能覺得順心順意,歡歡喜喜。”
好一個言語犀利的新媳婦,真是一物降一物。
從前這家里,只有喻悅蘭教訓別人的份,哪還有別人怒懟她的事
往后,熱鬧有的看了。
屋內人心思各異,唯獨倉夷站在紛擾之中,看著如光照拂她的太史箏。這是她嫁進這個家后,第一次有人愿為她仗義執言,愿為她出個頭。她望眼前人縱使背影單薄,卻撐著千斤力量。
喻悅蘭此刻怒火中燒。
她今日定得給太史箏立立規矩,省得日后,她如二房那靈山縣主般爬到自己婆母頭上胡亂撒野。
喻悅蘭拍了案,大道一聲“豈有此理,男兒怎能行這婦人之事,你如此目無尊長,編排你的夫君,實在有損婦道。太史箏,從前你再如何任性,我不管。但你嫁進我崔家,就要守我崔家的規矩。今日我便要替你家,好好教你規矩”
完了完了。
倉夷心下大呼不好。
太史箏反倒氣定神閑,臨危不懼。
箏的底氣,不全是她為太史氏的緣故,更多時候是因為對自己的看重。她已然想好了對策,大女子能伸能屈。喻悅蘭扒不了她一層皮。但今日這話不吐不快,明日她們也只會變本加厲。
可彼時,屋外卻猛地傳來女使一聲驚訝地喚“媽呀,嚇死人了。二郎君,您在這兒貓著作甚”
喻悅蘭的憤怒被打斷,眾人紛紛向外看,箏亦被這聲音弄得一愣。
誰崔二郎
這人不是說不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