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什么”賀潯的聲音沒什么溫度。
“你男朋友又不在這兒。”
他語氣平淡,卻像在涼白開里投擲了一枚石子,讓黎月箏后頸一僵。
她看不懂賀潯的意圖,卻又極難在他眼中找到玩笑的意味。
沉靜片刻,黎月箏雙眸冷下來,卸了自己腕上抵抗的力量。
這時,放置在筆記本邊的手機嗡動起來。
屏幕上岑敘白的來電提示惹眼地跳動著,有節奏的震動聲是辦公室內唯一的聲響,一下下敲擊著人的耳廓往里鉆。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屏幕,又同時收回視線,再一次四目相對。
手機電量終究維持不住,迅速熄屏,震動戛然而止。
賀潯沒說話,他移開視線,另一只手拉開桌下抽屜,從里面拿出個小藥箱來。
黎月箏就坐在那里,看著賀潯用棉簽沾了碘酒,輕輕擦在自己的傷口處。他低頭垂眼,像是專注的模樣。
可不知是不是黎月箏的錯覺,總覺得他的眼睛略顯空洞。
賀潯姿態強勢,一舉一動都沒給黎月箏拒絕的空間。
“我手機沒電了。”黎月箏突然開口,“可以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賀潯沒看她,“口袋里,自己拿。”
過界的親昵并不適合他們的狀態,沉默是無聲的對峙。
不過黎月箏沒逃,停頓幾秒,她呼了一吸,直接伸手進賀潯的衣服兜,迅速拿出。
手機沒有鎖屏,黎月箏垂眼操作,打下一串電話號碼,動作熟練得像是這般做了無數遍。
她把手機放到自己耳邊,而后再次抬頭,目光穩穩地落在賀潯臉上。
嘟聲幾秒,對面很快接起。
“喂,敘白。”
黎月箏剛一開口,明顯感覺到手上的動作停了下。
隨后,賀潯側眼睨過來。
“我手機沒電了。”她沒有什么要避的意思,繼續道“怕你擔心,借用了下別人的手機。”
“嗯,還得有一會兒。”
“你結束的話就先回家等我,我會晚一點。”
通話過程,黎月箏始終直視著賀潯。
是告知,是警告,也是和他劃清界限。
賀潯反應平淡,片刻后繼續低頭給黎月箏的傷口消毒。
這里是賀氏頂層,本就安靜,手機那邊漏出來的聲音很輕易入了賀潯的耳中。
“我們箏箏這么辛苦,看來今天晚上我得好好準備著犒勞一下。”
話音落下,關節處突然微微一痛,那根沾了碘伏的棉簽驟然間加重了些力道。
黎月箏像是沒感覺到似的,她笑著回答“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