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專題時效性較強,黎月箏他們回去免不了一通加班加點,不過總算是在限定期間內趕了出來。
得了空檔,黎月箏也總算有時間去看看還在醫院躺著的章桐。
好容易遇上個不用加班的周末,黎月箏起了個大早,買了水果獨自前往醫院。
然而她剛拐進住院樓,迎面就碰上個熟人。
穿著白大褂的談珩被實習生圍在中間,正耐心交代著什么。男人鼻梁上架著副眼鏡,眼角有些細紋,不過目光有神,氣質成熟。
不知道說到什么,談珩還拍了拍旁邊一個男醫生的肩膀,像是在鼓勵。
就在這時,談珩注意到不遠處的黎月箏,先是驚訝了下,而后笑著同她打了個招呼。談珩沒幾句話收完尾,就徑直朝黎月箏走了過來。
“月箏,怎么大早上就來這兒了。”談珩停頓了下,不放心地上下掃了黎月箏一眼,“不是吧,距離你上次進醫院才多久,又負傷了”
聞聲,黎月箏無奈笑道“這回可不是我。”她舉起手里的果籃晃了晃,“來看同事的。”
做記者這一行,東奔西走是常態,出差更是家常便飯。作息不規律,有時候三餐都沒法按時吃。更別說去些條件艱苦環境惡劣的地方,擦傷扭傷也不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做記者還真得吃得了苦。”談珩感嘆了聲,“走吧,送你去病房。”
兩人并肩往電梯間的方向走,自然地說起章桐來。
“原來502那個姑娘是你的朋友啊。”談珩回想起什么,笑著搖搖頭,“挺倔一姑娘,跟她說了找人來陪護,說是怕家人擔心,怎么都不肯。”
聽著談珩的話,黎月箏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章桐這大高個兒捂著肚子在病床上疼的死去活來,還死要面子的樣子,“她就這樣。”
“不過這姑娘恢復得不錯,昨天查房的時候還看到她和隔壁病床的大爺打撲克呢。”
黎月箏失笑,“是她能干得出來的事。”
說著說著,面前的電梯從負一層升上來,門緩緩開啟。
老實說,如果不是捕捉到賀潯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黎月箏可能還真會以為他是在跟蹤自己。賀潯旁邊還站著個人,正是他的助理楚堯。
見著黎月箏和談珩進來,也并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楚堯更是懂得察言觀色,除了最初下意識看黎月箏的那一眼,基本就和瞎了一樣。
倒是談珩像是認識賀潯的,禮貌性朝他點了點頭。
四四方方的電梯內,黎月箏和談珩站在前面,背對著身后的賀潯。
沒察覺到氣氛的異樣,談珩繼續著自己的話題。
“有一兩個月沒見你了吧,上次見面還是你高燒進醫院。”談珩佯裝責備地看向黎月箏,語氣卻溫和,“現在怎么樣,身體還行嗎”
黎月箏簡短回答,“已經完全好了,現在一點事兒沒有。”
“那也得好好做個檢查看看。”談珩回憶著,“燒到四十度降不下去了才來醫院,你還真能夠挺的,這樣下去身體遲早壞。”
“來看我或者找我聊天都可以。”談珩嗓音溫潤,又不乏幽默,“但可別用這種三天兩頭進醫院的方式。”
談珩的聲音在靜謐的電梯間顯得異常清晰,聲音來來回回撞擊電梯壁,最后消散在空中。
從前,談珩這樣的提醒和關心也不少。換做往常,黎月箏還能笑著應和回去。然而今天不知什么原因,黎月箏卻覺得有些如芒在背。
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她并不想在賀潯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弱勢。
背對著,看不見的視角讓黎月箏有些沒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