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起,周遭枯枝殘葉摩挲,簌簌作響。
空青的聲音很輕,散盡風里。
“你不必這樣,容不下她。”
溫寒煙視線越過空青,落在不遠處那棵光禿禿的梨樹上。
將空青帶回院中之后,少年過長的額發剪短,露出俊秀的五官。
那時候他的神情羞澀,眼神也總是躲閃,不敢多看她。
起初溫寒煙以為他不愿親近她,倒也沒有多在意。
直到后來她一夜靜修之后推開門,在院落中看見這棵梨樹。
空青到她院落中后便擁有了合身的衣服,干干凈凈的,再也沒染過塵泥。
然而那時他卻滿身都是泥土,聽見她的動靜,猛然抬起頭來。
那雙黑沉沉的眼睛里,漾滿了明亮的光輝。
“寒煙師姐,你來啦”
少年羞澀地扯起唇角,努力控制著飄忽的眼神,直視著她輕聲說,“前些日子聽說你喜歡梨花的味道,我便自作主張,替你尋了一棵回來。”
細碎黑發間,少年耳根無聲泛紅。
溫寒煙看向空青的臉。
五百年過去,他已經成熟許多,此刻與她相對而立,眼神不偏不倚,定定與她對視。
他發絲一絲不茍地束進發冠里,不再凌亂。
白皙的耳廓也不再會為她染上紅暈。
溫寒煙笑了“原來,就連你也這么想。”
人都會變,空青自然也會變。
但或許他也沒變,他自始至終都是落云峰的弟子,只聽云瀾劍尊的。
溫寒煙收回視線。
她從來沒有容不下紀宛晴。
她只是想去看一看。
此刻朱雀臺熱鬧非凡,幾乎半個瀟湘劍宗的人都去觀禮。
分明主角之一是她的師尊,為何她去不得
“既然你想攔我,那便來吧。”
溫寒煙抬手挽了個劍花。
原本她只是不甘心。
那五百年前的約定,好像自始至終只有她一個人當了真。
讓她顯得這么格格不入。
像一個被蒙在鼓里的蠢貨。
其實她并不是一定要去這朱雀臺,但是這樣多的人一個接一個排著隊阻攔她,她反而非去不可了。
見溫寒煙要硬闖,空青進退兩難。
他攥著劍柄,拔劍也不是,不拔劍也不是,最后只好像五百年前那樣求助于她“寒煙師姐,我怎么可能對你拔劍你你再想想好不好,算我求求你”
回應他的是溫寒煙揮出的一道劍風。
該角色符合人設兩面三刀、忘恩負義的炮灰小弟。
任務請一招制敵,劍指他咽喉居高臨下地說“打敗你,只需要一招。”
這話說出來,好奇怪。
不過,她躺了五百年,骨頭都軟了,正需要活動活動筋骨。
劍風掀起溫寒煙臉側碎發,她冷淡抬眸。
“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