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真正的溫寒煙,也要受罰。
溫寒煙重傷本就未愈,被這樣毫不留情的靈力壓下來,登時胸口一陣腥甜,噴出一口血。
但她反手將流云從腰間連劍帶鞘抽出來,鏗然一聲插入地面。
玄天暖玉上精美的浮雕被一劍斬碎。
溫寒煙單手撐著流云劍,流云有靈,感受到主人身陷囹圄,劍身嗡鳴不止,幾乎沖破劍鞘。
她咬牙硬扛下浩瀚靈壓,雙膝半點也未彎折。
溫寒煙并未看旁人,只是執著盯著云瀾劍尊。
白衣劍修與五百年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然而曾經那個會冷著臉擔心她膝蓋疼痛的男人,此刻見她受傷吐血,臉上神情卻也半分未動。
云瀾劍尊視線落在溫寒煙掌心的流云劍上。
順著他的視線,陸鴻雪赫然一驚“流云劍竟也被她奪去了”
他當機立斷朝著四周蠢蠢欲動的弟子喝道,“將流云劍奪回來”
“是,宗主”
萬劍出鞘,劍光交織將整個四象峰映得亮如白晝。
溫寒煙一直在等,等云瀾劍尊替她說一句話。
說她就是他的弟子。
說她不必下跪。
但是他沒有。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青色身影從石階上沖出來。
“住手”季青林向來溫潤的聲線染上慌亂,氣息也不太穩,“都是誤會”
陸鴻雪一怔,條件反射順著季青林的意思收了幾分靈力。
瞬息之間,季青林已經飛掠至溫寒煙身側。
他青衫染血,臉色蒼白,幾縷墨發從玉冠中垂落下來,難得的有些狼狽。
顯然為了掙脫她的萬仙陣花了不少力氣。
季青林擰著長眉看溫寒煙“寒煙,別再倔下去了。你再不收手,此事無法善了,就連師尊都未必能保得住你。”
“你現在的身體,又如何能承受得了思過崖的懲罰”
溫寒煙瞳眸微轉,看向他。
季青林以為溫寒煙意動,接著勸道“你永遠都是師尊最寵愛的弟子,是我最寵愛的師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改變。”
溫寒煙深深看著他,半晌緩緩搖頭。
他們的心就像是鑄劍的云靈一樣,被云瀾劍尊分成了好幾份。
師尊寵愛她,所以給她三份,只給了季青林一份。
她曾經天真,竟然會為這種事情而欣喜,覺得師尊更在意她幾分。
可現在,她不再想要那三份了。
她想要完完整整的、只屬于她一個人的。
“我不過是聽聞朱雀臺喧擾熱鬧,想上來看看,沒想到真的看到一場戲。”
溫寒煙勾起唇角,重新看向云瀾劍尊。
“原來這就是煉虛境的強者,這就是天下第一劍。”她慢慢吐出幾個字,“也不過如此。”
她說什么
整個朱雀臺都為止一靜。
云瀾劍尊眸光微沉,溫寒煙卻似乎察覺不到他的不悅,輕笑著接著開口。
“這眼力,連自己弟子都認不出來。”溫寒煙眸光似冷電直望向云瀾劍尊的眼底。
“還是說,你不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