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蘊滿魔氣的丹田究竟屬于誰,溫寒煙不動腦子也能猜得到。
她似乎因為某種原因,把魔頭體內的魔氣抽干了,同時并未像大多數狀況一樣,爆體而亡。
溫寒煙冷眼盯著裴燼。
她如今占了裴燼的修為,雖然用不了他的魔氣,卻也斷了他對她生殺予奪的資本,無疑占據了上風。
她唇瓣動了動,嗓音雖有些啞,但語氣卻嘲弄“那我是不是還該多謝你”
“不謝。”裴燼懶懶一笑,似乎壓根不在意自己落入下風。
他稍一抬眉,對她露出一個故作狎昵的笑,食髓知味一般,“你昨夜很主動。”
“”
下一瞬,流云劍便鏗然橫在他頸側。
溫寒煙單手執劍,居高臨下俯視著他“你敢再說一遍,我便立刻殺了你。”
“信啊,當然信。”
即便眼下命門受制,而他又修為盡失,完全淪為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裴燼臉上依舊看不出多少慌亂不悅。
似是想到什么,他悠然“哦”了一聲,就著被長劍緊逼咽喉的姿勢撩起眼皮。
裴燼輕輕緩緩一笑。
“原來你也是會害羞的。”
回應他的是頸側倏地用力的劍尖。
劍風拂亂他發絲,裴燼八風不動坐在原地,連眉梢都沒動一下。
流云劍嗡鳴一聲,刺入他皮膚幾寸。
鮮血瞬間墜落濡濕領口。
卻并未再向前分毫。
裴燼這才挑起眉梢,慢悠悠出聲“美人,你這是要始亂終棄”
溫寒煙神色莫名。
她方才對裴燼動了十成十的殺念。
然而就在她出劍的瞬間,那枚墨色丹田卻驀地一痛。
細細密密針扎般的刺痛感襲來,溫寒煙強忍著繼續刺出那一劍,墨色丹田中卻猛然涌出浩瀚魔氣,一寸寸封死了她的經脈。
靈力無處可去,堵得她經脈一陣鈍痛,一身剛得來的悟道境靈力被徹底封鎖,難以用出分毫。
溫寒煙臉色冰冷,垂眼盯著裴燼看了片刻。
“你一早便知道”
裴燼唇畔笑意未變,兩根修長手指夾住劍尖,不緊不慢往旁邊一推“你殺不了我。”
溫寒煙沉眉順勢收劍。
流云劍歸鞘之時,封鎖著她周身經脈的魔氣應聲而退,重新縮回墨色丹田中,乖順安靜得仿佛不曾存在過。
有他這些臟東西在她身體里牽制,她還真殺不了他。
溫寒煙神色冷淡掐了個決,一抹淡色熒光自指尖升騰而起,朝著遠方飛掠沒入林間。
她一邊以瀟湘劍宗的傳訊符向空青報了聲平安,一邊毫不留戀轉身便走。
殺不了他,那便接著封印他。
身無修為的魔頭,根本不足為懼。
溫寒煙剛走出幾步,冷不丁聽見身側傳來一道佯裝惆悵的嘆息“你真不打算對我負責么”
溫寒煙赫然一驚,轉身看見裴燼一襲玄衣寬袖,環臂斜倚在樹干上看著她。
她眉間緊蹙“你是怎么出來的”
這不應當。
寂燼淵封印乃是千年前逐天盟合力所布,就連裴燼全盛時尚且被鎮壓了千年,眼下他連修為都沒有,怎么可能破除封印
裴燼抿唇一笑,故作羞澀“托你的福,我身上已有你的氣息。”
“你以血祭兌澤書,氣息早已與封印陣法相生,我只需稍加隱藏自己的氣息,便可出入隨心。”
溫寒煙表情冷漠地回視著他,像是在猶豫著要怎么再把他封回去。
“你體內有我的魔氣,但凡被旁人察覺,便要落得我這種聲名狼藉、人人喊打的結果。”
裴燼還記得溫寒煙昨日反唇相譏時的激烈言辭,笑著不動聲色地還了回去,“屆時你與旁人解釋,當真有人會聽再說,你一身魔氣如何而來,又如何解釋得清”
隨著他每個字落地,溫寒煙的臉色都愈發冷卻一分,直到最后已經面沉如水。
雖然她與裴燼立場不同,可她不得不承認,他說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