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盯著紀宛晴看卻不說話,季青林無聲上前半步,不著痕跡將紀宛晴擋在身后。
他笑得和煦“這位是我師妹,紀宛晴。”
“誰”葉含煜故作茫然,語氣卻不客氣,“季師兄,我沒記錯的話,你師妹不是叫溫寒煙嗎她改名了”
說著,他重新看向紀宛晴,認認真真端詳片刻,一本正經道,“長相也變了些。”
“”
季青林笑容微僵,片刻后才道,“寒煙的確也是我師妹,但紀師妹不久前剛在朱雀臺行了拜師大典,拜入我師尊門下,如今也是落云峰弟子。”
“哦。”
葉含煜絲毫沒有歉意地道歉,“抱歉,我剛從無相秘境中出來,對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太了解。”
“無礙。”
季青林臉都快笑僵了,自從溫寒煙離開瀟湘劍宗,他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無力感。
這兆宜府少主果然如傳言中一樣,絲毫不通人情世故,仗著點天分便自視甚高,實際上卻沒什么本事。
季青林扯開話題,不再與葉含煜寒暄,生怕他又說出什么讓自己嘔血的話。
“方才東洛州又發現了一具尸首。”
他柔和一笑看一眼紀宛晴,“好消息是,這次宛晴出手及時,用法器捕捉到了對方的氣息。”
“那的確是好消息。”葉含煜又看一眼紀宛晴。
對方也正看著他,或許是他方才出言得罪了她,她眼神不復起先那種令他頭皮發麻的熟稔,反而帶著點難以置信。
“葉少主,我可是曾經得罪過你”她輕聲問,笑意盈盈的,似乎壓根沒把他先前的冒犯放在心上。
“沒有。”葉含煜對她的示好視而不見,“我都沒見過你。”
他面無表情地挪開視線。
葉含煜對紀宛晴長什么樣不感興趣,但對她一身行頭卻極其感興趣。
云瀾劍尊幾乎對這名新弟子的寵愛不加掩飾,紀宛晴看似與溫寒煙穿著差不多的白色長裙,實際上從頭到腳都被各類高階法器包圓了。
反觀前些日子與他朝夕相處的溫寒煙,她身上簡潔樸素到一定令人驚嘆的程度。
除了一把劍,一個斗笠,什么都沒有。
什么樣的師尊和師兄,會對五百年前為蒼生幾乎搭上性命的人,如此忽視,如此苛待
難道不該將天材地寶堆滿她整個洞府
他若是溫寒煙,恐怕不只要大鬧朱雀臺。
他絕對要把整個瀟湘劍宗都給炸了。
葉含煜心底涌上一種莫名的情緒。
都怪他走得太匆忙,身上東西也都在無相秘境中被毀得差不多,沒有給前輩留下什么信物。
下次若是見到她,他定要送她多多的法器,給她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掛滿,芥子里也塞得滿滿的。
“東洛州是兆宜府的地盤,瀟湘劍宗天高皇帝遠,你們在此未必能服眾。”
葉含煜語氣不太好,勉強維持著公事公辦的態度,“我去處理尸首,安撫民心,既然那抹氣息是你們法器捕捉,那便麻煩你們去追蹤了。”
說罷他敷衍拱手行了一禮,提著劍轉身便走“護衛隨我來。”
烏央烏央的赤衣護衛離開,空曠的正廳瞬間只剩下兩個人。
季青林和紀宛晴對視一眼,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葉少主,您總算來了快請過來”
葉含煜剛趕到尸首被發現的地方,便被幾人恭敬迎到了中心。
一股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瞬間撲面而來。
若是從前,他當場就能吐出來。
但經歷了塵生清那一遭,葉含煜面不改色地問“尸首沒被旁人動過吧,你們已經查探過了”
見他連眉梢都沒動一下,眾人皆是一陣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