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煙對上裴燼視線,眼皮微跳,片刻才面無表情回應“日后之事,還是日后再說吧。”
論不要臉皮,她可真是甘拜下風。
兩人交談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葉承運并未繼續方才的話題,轉而話鋒一轉。
“如今東洛州狀況不似從前,我并不建議各位在此長留。”
溫寒煙無聲散去運轉的靈力,重新抬起眼“這是您并不太歡迎我們的意思”
葉承運走回高臺之上,卻并未落座,而是微躬身行了一禮,“并非兆宜府無待客之道,著實是此刻情形兇險,我無意牽連他人,尤其是像你們這樣優秀的年輕一輩。”
他視線掃過溫寒煙一行,又看一眼季青林二人,“還請各位速速離開東洛州,日后兆宜府定會向各位登門賠罪。”
葉含煜沒想到葉承運會突然下逐客令,心頭一急“父親”
他好不容易與溫寒煙重逢,打心底里不太想讓她就這樣離開。
但他唇瓣動了動,卻又說不出什么挽留的話。
父親說的是對的,如今將溫寒煙強留在兆宜府,實際上對她并無好處。
不過短短瞬息間,心底萬千念頭閃過,葉含煜吐出一口濁氣,改了措辭,“季師兄同我有過約定,此番他們師兄妹二人愿助我們兆宜府一臂之力。”
“胡鬧。”葉承運性情向來平穩,聞言卻頭一次皺了眉頭,“你可知如今東洛州是什么情形,怎能讓旁人以身涉險”
季青林上前一步,語氣雖溫和,態度卻堅定“葉家主,我與宛晴心意已決,還請您成全。”
葉承運眉間緊鎖,沒有說話,似是在內心做著決斷。
始終沒開口的余冷安卻撥弄了一下沉甸甸的耳珰。
清脆的佩環碰撞聲蔓延在整個正廳之中。
這悅耳聲響音調高高低低,聽起來并無章法,其中卻隱含著屬于悟道境修士的靈力,瞬息之間撫平所有人心底隱約躁動的情緒。
見幾人臉色都重新平和下來,余冷安才勾唇道“此次經歷看似危急,卻也未必不是機緣。瀟湘劍宗首席果然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承運,你我二人在此,難不成還護不住兩個小輩既然他們想留下,那便留下。”
葉承運扭頭看她,良久無奈嘆口氣“那便聽夫人的。”
余冷安“嗯”了聲,又看向溫寒煙。
她眉眼間笑意明艷,說出的話卻極其直接,不算客氣“但東洛州情形兇險并不假,留瀟湘劍宗的弟子在此已是極限。寒煙仙子,你們如今無門無派,不如另找安定的地方游歷。”
這是覺得季青林和紀宛晴有瀟湘劍宗作保,不會是什么惡人。
可她如今已叛出瀟湘劍宗,平日里敬她一聲寒煙仙子不假,實際卻并不能完全信任她。
溫寒煙抿了下唇角。
她體內的蠱與東洛州有關,卻也未必和兆宜府有關。
在事態尚未明朗之前,她也并不想留在這里。
空青在兆宜府多留一刻,便多一刻的危險。
但她與裴燼相互掣肘,若她違約離開,裴燼暫時殺不了她,可殺了空青卻不難。
溫寒煙咬了下牙,正欲找些托辭一同留下,肩膀卻倏地一沉。
“好啊,那我們便先行離開好了。”裴燼笑瞇瞇道。
“”溫寒煙難以置信抬起頭。
不是他要來的么
結果來了之后,什么正事也沒做便立即告辭。
裴燼沒看她,攬在她肩頭的手臂卻微微用力,半哄半強勢地將她帶著轉了身,又攬著她向門外走。
“雖然我們此行有無法即刻離開東洛州的隱情,但畢竟我們來路不明,對兆宜府而言也是隱患。”
他狀似惆悵地長長嘆口氣,“只可惜了,空青同樣是純陽命格,若離開了兆宜府,跟著我們在東洛州閑逛,恐怕兇多吉少。”
空青正一臉懵地跟著溫寒煙一起往外走,聞言表情更茫然“啊”
什么,他是純陽命格
亂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