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葉承運緩步走到他身邊,攔住他動作。
郁將不悅道“怎么了”
“她是溫寒煙。”
葉承運的視線落在她掌心的流云劍上,“溫寒煙的本命劍是云瀾劍尊親手鑄成,其中天材地寶無數,最難得的便是千年一枚的云靈。”
他目光微轉,看向一旁人事不省的葉凝陽。
“拿到那把劍,云靈對凝陽有用。”
頓了頓,葉承運道,“它能夠助她在祭刀過程中神魂清醒、性命無憂,這樣一來,成功是十拿九穩了。”
郁將怔了一下,才夸張地撫掌大笑“還是你考慮周全。”
他又看向溫寒煙,意味不明笑了下,“這可麻煩了,那把劍她不離手。毒霧可不會認人識物,我只能小心些,一點一點慢慢來。”
“她可沒法死得那么痛快了。”
余冷安跌落在一旁,唇上的紅不知是口脂還是血跡。
她唇瓣微動,似乎想說什么,張口卻又吐出一大口血,只得虛弱倒在一旁喘息。
如今情勢急轉而下,溫寒煙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多少驚惶絕望。
她看也沒看鬼面羅剎,只定定看著葉承運。
溫寒煙道“人與妖獸最大的區別,便是人懂得禁欲,妖獸卻只知縱欲,無視常情修養,肆意妄為。”
葉承運微微扯了下唇角“寒煙仙子,有些事情何必看得那么復雜”
他緩聲道,“人與妖獸最大的區別不是別的,恰恰是妖獸無需衣衫蔽體,而人需要,且多擅于點綴裝飾。”
溫寒煙輕笑一下“歪理邪說倒是不少,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比魔頭還巧舌如簧、顛倒是非之人。”
“魔頭。”葉承運慢條斯理重復一遍,忽地揚起唇角,“你是說裴燼”
“或許他也并非什么巧舌如簧之人,不過是”
他臉上浮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說到這里卻并未繼續說下去,只是道,“算了,多說無益。”
“寒煙仙子,我原本并未想害你性命,只怪你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不合適的地方。”
葉承運開口間,鬼面羅剎已緩步朝著溫寒煙走過來。
“寒煙仙子如此清麗,風姿綽約,化作一灘血肉豈不可惜。不如將你撕碎,將每一分美麗都保管收藏,豈不更好”
郁將唇角扯起陰邪黏膩的笑意,“該從何處開始呢”
“開始個屁”
一柄長劍穿破窗柩如電般飛來,鏗然一聲插在溫寒煙身前,劍身嗡鳴不止。
空青緊隨而來,單手按上鴻羽劍柄,眼神冰冷緊鎖鬼面羅剎。
“離寒煙師姐遠點。”
葉承運眉心略微一折,視線越過空青落向門前,神情一凝。
葉含煜立在門邊,月華披在肩頭,俊美的臉在陰影里辨不清表情。
季青林和紀宛晴在他身后半步,臉上情緒各異。
他方才聽見巨響,正欲去尋紀宛晴,卻發現紀宛晴就守在院中,仿佛一早便預料到什么,在這里等他一般。
趕來時他們又正遇上葉含煜,三人尚未靠近這處廢院,便望見騰騰黑霧幾乎遮天蔽月。
但誰也沒想到趕到之后,竟會看到這樣的景象。
葉含煜不再去看葉承運,房間里一片狼藉,余冷安渾身浴血,身側是昏迷的葉凝陽,他看得牙關都不自覺顫栗起來,一邊拔劍一邊快步上前。
“母親,您怎么樣”
“怎么樣咳,你只會說這些廢話嗎”
余冷安又咳出幾口血,抬眼冷聲道,“你來干什么,真以為出去歷練了一趟就了不得了送死都不夠人家塞牙縫,還不快走”